“這個速凍食品呢,平時來湊合一下打發打發肚子還是可以的,過年的時候就不要了。”徐子凝笑笑,拉著周一軒離開冷凍專區。
兩個人剛剛走到賣春聯的地方,徐子凝收住腳步,對周一軒說去挑幾幅福字送人。
周一軒一副無可不可的樣子,徐子凝卻挑的興致勃勃,拿著幾幅不同樣式的比劃來比劃去,不時抬頭問問周一軒的意見。
周一軒隻是偶爾點點頭,一言不發,明顯對徐子凝的行為表示無法理解——十幾塊錢的東西而已,喜歡就一起買回去好了,用得著這麼糾結麼?純粹是浪費時間!
不耐煩歸不耐煩,周一軒卻沒有任何異議地站在那裏看徐子凝左挑右選,嘴角的弧度還無意識地越彎越大。他偶爾一抬眼,就會覺得這擁擠嘈雜的超市裏,雖然空氣顯得有些汙濁,可還是透露著某種能讓人放鬆的東西,就連廣播裏不斷播放的俗氣賀年音樂跟不時插播的“大特價”聲,都透著股世俗又歡樂的氣息,大概這就是所謂“家”的感覺?
周一軒舒了口氣,覺得這超市裏有些渾濁的空氣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徐子凝挑了一會兒,總算是選到幾張滿意的,拉著周一軒去看其餘的東西,卻猛地被周一軒拉了一下。
“走路不看的麼?”周一軒雖然是責備的語氣,卻帶著那麼一絲寵溺,就像是家長在訓斥自己家的小孩子。
徐子凝看看地麵,原來是一邊的鮮活水產區,有魚在裏麵掙紮,把水迸濺到了地麵上。她的腳尖就停留在那一小灘水漬的邊緣。
賣魚的人也看到了這一幕,趕緊喊著讓清潔工來拖地。
徐子凝也沒在意,跟周一軒正要離開的時候卻又被匆匆趕來的清潔工擋住了路。
徐子凝朝邊上讓了讓,誰知那清潔工的拖把一下子伸過來,差點拖到她的鞋上去,她朝那邊走那拖把就朝那邊拖,不遠不近恰好擋住她的路,要不是周一軒一直拉著她,她差點被絆倒。
這拖把就跟長了眼睛似得擋路,但是拖把顯然不會真的張眼睛,張眼睛的自然隻能是操縱拖把的人了!
徐子凝站定腳步抬眼看去,這清潔工把帽子壓得很低,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臉,所以她開始壓根兒就沒注意,這會兒才驚叫出聲:“二嬸兒?”
這清潔工的確是徐子凝的二嬸,文麗。她冷笑著揮舞著手裏的拖把,陰陽怪氣兒地說:“可別!我們這樣兒的窮親戚,可不敢高攀!”
看來二嬸這是記恨上自己當初不肯讓她住到自己的別墅裏了。徐子凝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隻是有些奇怪。徐美薇現在傍上了那個愛好變態的日本女人,不至於連她媽媽都養不起吧?怎麼二嬸就肯放下身段兒跑來當清潔工了?
不過這是別人家的事情,隻要她們別來害自己,徐子凝也不想管那麼多,直接拉了周一軒就走。
文麗卻在他們身後怪笑了兩聲兒:“一家人都是道貌岸然的!這會兒了還有心思在這裏大包小包的買年貨啊?要我說呢,這心眼不好的人吧,早晚是要遭報應的!別以為自己還能舒舒服服過這個年!我倒是要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等著看有些人會有個什麼下場!”
徐子凝不想跟她在這裏吵,卻聽到她又接著尖聲說:“不要以為害了我們一家人就能有好日子過了!等著看吧!你很快就知道了,你們家比我們還要慘的!假惺惺的一家人……”
徐子凝可以不在意她對自己說什麼難聽話,但是這連她全家人都詛咒進去了,尤其是爸爸才醒來,徐子凝正是最高興的時候兒,哪聽得了她說這種話!
於是徐子凝猛地轉身,冷笑著說:“二叔可是自己拋妻棄子跑了的!你找不到他,拿我們家人出什麼氣?”
“要不是你用陰謀詭計害他,他會走投無路這樣做嗎?”
“什麼走投無路?他走得時候可是帶了不少錢吧?隻不過可惜他沒想著把自己老婆孩子都帶上!他自私的一個人跑了,你倒把氣撒在我們家人身上?”徐子凝冷笑。
“不,徐向北並不是一個人跑得。”周一軒突然說了句,“他還帶走了他包養的一個女人。”
徐子凝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消息,也感到很吃驚,不過隨即笑著說:“喲,還以為我這二叔真是無情無義的呢!原來也不是啊!隻不過是要分人的呀!”
文麗被周一軒這句話打擊的整個人都呆若木雞,不知道是太震驚還是太憤怒,整個人都在顫抖,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子凝見周一軒這個神補刀直接秒殺掉了二嬸兒,有點哭笑不得,卻被他拉著幾步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