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裏,一群科學家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他們做了各種各樣的儀器,看得眼花繚亂。其中的一個是研究的組長,他過來,給我們介紹研究的進展情況。
“開始的時候,我們認為痛苦隻是電流的刺激。”組長說。
“但是電流本身並不產生痛苦,你看那些電線燒糊了,都不會產生痛苦。”
“如果電流能夠產生痛苦,那麼那些電子原子,都會有痛苦,那麼世界就會有很多的痛苦的原子。”
“顯然這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
“而且電流脈衝的能量和這種黑色能量並不一樣,電流刺激水晶球中並不會出現黑色的能量。”組長說。
“為此,我們還模擬了一種高級機器人,看是否讓程序自動化,產生一種痛苦的感覺。”
“但是機器人並不會產生痛苦,它會對傷害產生反應,但是不會痛苦。”
“為什麼?”我問。
“最後,我們弄清楚了原因。”科學家說。
生理學告訴人們,痛苦隻是神經衝動。我們一開始用了很多儀器,來檢測痛苦,但是其實那檢測到的都隻是電波電流,因為如果一個儀器能夠檢測到痛苦,那麼這個儀器就已經不是儀器了,而是生命。所以這是一個矛盾的事情,這說明隻有生命能夠感受痛苦,要能夠感受到痛苦,就必須達到生命級別以上。
“所以,我們認為,隻有生命才有痛苦。”
“所以,要弄清楚痛苦的根源,就必須先弄清楚生命是什麼。”
“生命不就是物質運動嗎?”我說。
“其實不僅僅是運動。”科學家組長說。
“我在這裏研究痛苦這麼多年,對痛苦已經有了最為深刻的感悟。”他說。
“生命不是物質運動,那還能是什麼?”
“生命就是痛苦。”科學家說。
“你這不是循環論證嗎?”我說。
“這不是循環論證,這是我們通過研究得出的結論。”他說。
“雖然在我們虛幻世界,已經能夠做出這個世界的一切變幻,能夠做到一切不可能做到的變化,但是所有的這些變化,這些形式,都不能產生痛苦這個東西。”
“所以我們得出的結論就是,沒有痛苦,就沒有生命,有痛苦才有生命。”
“簡單的說,生命就是痛苦。”組長說。
“也許痛苦或者快樂,隻是主觀的感受,並不重要。”我說。
“不,這是人的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情。”組長說。
如果一個人不能感受痛苦和快樂,那世界還有什麼意義?實在歸於實在,虛幻歸於虛幻,它們都不是痛苦,生命死後這個世界不會留下痛苦的痕跡。但是我們生命中,確實感受到了痛苦。
生命和機器有一個區別,那就是痛。痛苦讓人感覺活著,如果哪一天感覺不到痛苦,那就意味著失去意義了。對於生命而言,那些外在其實都是次要的,百變、千變,任意變幻,都不重要,內在體驗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這些體驗,生命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
從內心來說,無論世界如何變化,內心始終關注的是痛和快樂。沒有了內在的感覺,一切活動又有什麼意義?無論是客觀的能量,無論是可能還是不可能的能量,又有什麼意義?當人拋棄一切思想的時候,生命的愉悅或痛苦就是最直接的意義,是生命的底線。對於人而言,痛或者愉悅是能夠讓人感覺自己是真實活著的最終依據。人生來是受苦的,一切都是空的,隻有痛苦在內心僅存。
“也許痛隻是虛幻感覺。”我說。
“沒有什麼比痛苦更加真實。”組長說。
有時候,痛苦令人如墮地獄。如果沒有痛苦,那麼是天堂還是地獄又有什麼關係呢?有時候,人覺得活著的心是那麼悲苦,無望和悲傷,陷入到孤絕中去。那些最慢的、活著的疼痛,原來活著是件多麼殘忍的事。生命的繁殖,其實就是痛苦的延續,有時候,希望自己是痛苦的終結者,所有的痛在這裏終止,不再傳播。
“雖然痛苦這麼神秘,但總歸是從這個世界產生的吧?”幻兒說。
“確實是的。”組長說。
這確實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既然這個世界如此的物質,為什麼這個世界還要有痛?難道是上帝為了考驗人類的智商嗎?
“那為什麼找不出痛苦產生的根源呢?”幻兒說。
“還是因為你們研究還不夠深入?”
“其實我們已經有了發現了。”組長說。
“說下去。”幻兒說。
“我們認為,痛苦確實是從這個世界產生的,但不是從這個維度,而是從更高維度產生的。”
“更高維度?這麼說確實和那個更高世界有關了?”幻兒說。
“是的,而且我們有了初步的構想。”組長說。
生命如何產生自己的痛覺,確實是一個很神奇的事情。我們的猜想是,生命是更高世界的能量,像網絡的鏈接一樣,它不是物質和物質的鏈接,而是一種高級世界和這個世界的鏈接,所以我們無法理解。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奇妙的構想。雖然這個世界是物質的,但是沒有人說這個世界不能是多維的,如果有些東西超越了三維,而我們不知道呢?
“有點道理,繼續說。”幻兒說。
“這些黑色能量並不在這些物質之中,但它就在我們的身體之中。沒有任何物質能夠說明它,但是又在這個世界之中。”
“這怎麼可能?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麼?”他說。
可能性不會帶來痛苦,虛幻不會帶來痛苦,自由也不會帶來痛苦,那麼痛苦從哪裏來的呢?痛苦,在這個世界,它是如此的內在,隻有自己能夠體會。思考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就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看不到盡頭。一個東西在這個世界之中,但又不被任何東西說明。
“除非。”組長說。
“除非什麼?”幻兒問。
“除非。”組長抱著頭,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做思想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