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塊裏露出一顆眼珠的時候,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就叫了起來。
叫完我就愣了,我居然能說話了?
阿雅也驚訝地看著我,說了一句話,雖然我聽不懂,但知道她也很驚訝。
“我能說話了,哈哈,阿雅我能說話了,我終於能說話了。”我興奮地對阿雅說。
她笑著點了點頭,說了句:“恩。”
我驚訝地問道:“阿雅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恩。”
“你隻會聽,但不會說?”
她搖搖頭,又回了個恩字。
沒想到阿雅居然聽得懂普通話,我很驚訝,還以為她們這兒隻會講方言了。
“那奶奶她們也聽得懂嗎?”
阿雅搖了搖頭。
“是有人教過你?”
她點點頭。
“誰教你的啊?”我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我又聽不懂她們的方言。
沒想到阿雅回了兩個字:“阿爸。”這兩個字的發音雖然不太標準,但和之前的方言分明不一樣,她在說普通話。
“你爸爸教你的?”
“恩。”
“那你爸爸呢?”我想到這麼久以來,隻有阿雅她們祖孫倆,從沒見過她的父母。
“阿爸,走了。”阿雅艱難地說道。
“走了,去哪兒了?”
阿雅眨巴眨巴眼睛,明亮的眼睛裏忽然就湧出了淚水來。我頓時不知所措,看起來這是觸到了她的傷心處,我忙安慰她,然後抱了抱她。
阿雅不哭之後,我才注意到手裏一直抓著那個眼球,滿手都是黏糊糊的血和肉泥,我就伸手在海水裏洗了洗,洗完之後再拿出來一看,這顆眼球晶瑩剔透,像顆玻璃球,裏麵是一圈黑色的物質,和人眼睛的瞳孔差不多。
我看著這個一開始讓我以為是眼珠的東西,忽然渾身一寒,和這東西似曾相識的東西我見過,阿四的那顆邪眼!
雖然略微有些不同,但看起來是一樣的。我記得阿四說他那顆邪眼是從什麼墓裏麵盜出來的,可這顆邪眼怎麼會從我喉嚨裏吐出來的?而且看起來它就是之前一直不能讓我說話的罪魁禍首。
我看著那顆邪眼,還想起了另一件事,阿四說過透過邪眼可以看到鬼,我不由自主地把那顆東西放到了眼前。
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湊近了去看,視線透過邪眼,我看到了一張臉。
“啊”,我嚇得趕緊把手放了下來,結果是阿雅站在我麵前奇怪地看著我。
“你嚇死我了。”我拍著胸脯說。
阿雅好奇地看看我手裏的邪眼,然後伸手要拿,我也沒在意,想看就給她看看吧。
我手就遞了過去,阿雅伸出手來,我的手指就鬆開了。本以為已經放到她手裏了,沒想到我手指一鬆開,邪眼就從阿雅手邊擦身而過地掉了下去。
邪眼馬上就掉在了石頭上,然後彈跳了下,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我趕緊彎腰去撿起,但還是晚了一步,邪眼掉進水裏就不見了。
我懊悔不已,直跺腳,回頭看看阿雅,她卻一臉的無辜,臉上寫滿了跟我沒關係。
哎,算了算了,我隻能這麼安慰自己。然後對阿雅說:“走吧,你這熊孩子,大半夜的,不知道奶奶擔心死了啊。”
“那裏。”阿雅說道,她的普通話說得越來越清晰了,就好像是回憶起來了一樣,隻是說不了長句,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