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洋點點頭爬了起來,我們整理了下衣裝就從破棚子裏鑽了出去。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到香港,沒想到到的卻是三十年前的香港。
九十年代的香港我從電視和電影裏看到了許多,給我的印象是繁華發達,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到處都是衣著光鮮亮麗的人和高樓大廈。
而三十年前的香港,卻顯得略微局促和淩亂,到處都是密集的但不太高的樓房,樓房上像搭積木般搭建了許多簡陋的棚屋,倒是和上海以前的棚戶區很像。
樓與樓之間的無數小街道阡陌縱橫,分割得像是一片片稻田,街道兩旁開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店鋪,無數人在其中穿行。大概唯一和我印象中的香港相似的是,那大大小小林林總總的無數塊廣告牌。
三哥給我們的地址,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期間江海洋還問了一位年邁的老伯。
這是一條背陰的小巷,兩旁有一些賣雜貨的小店,其中居然還有一家是賣棺材的,難怪這條小巷子裏沒什麼人。
我們找到了門牌號,發現這是個店鋪,但是沒有牌匾,也沒有開門。
我們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上的小窗啪的一下被打開了,隻見一張大臉從小窗裏狐疑地看著我們。
“你揾乜水啦?”那人用粵語凶巴巴地說道。
我是聽不懂,但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在問我們找誰。江海洋回了一句,然後把三哥的那封信就遞了過去。
那人從小窗裏伸手接過了信,然後啪的一下又把小窗給關了。
“這……什麼意思啊?”我問道。
江海洋攤了攤手表示不知道,又過了兩分鍾,那扇鐵門就打開了,剛才那人衝我們招招手讓我們進去。
我們剛進去,門就又給關上了。
裏麵是間很小的房間,有幾張破桌椅做擺設,亮著一盞昏暗的白熾燈。
那人推開一扇門,然後讓我們跟著他進去,那門連著個走廊,走廊一直通到建築的裏麵,我們跟著那人七拐八拐地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間房間裏。
這房間倒是沒什麼特殊的,特殊的是裏麵的人,幾個彪形大漢正在數錢,這些人身上都紋著紋身,一看就不是善類。
帶我們來的那人衝其中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說了幾句後,那那人咧開嘴衝我們笑道:“歡迎歡迎,香港歡迎你們啦。”說的是蹩腳的普通話,腔調很奇怪。
“您就是三哥說的那位大眼哥吧?”江海洋客氣地問道。
我看這人眼睛卻是不小,但純粹是因為瘦的,眼睛才會凸出來,有種像是吸毒人員的感覺。
“項老三的信我看到啦,我會幫你們做兩個假身份的啦,保證你們在這邊暢通無阻啦。”
“那就謝謝您了,不知道這假身份什麼時候能做完呢?”
“我讓人帶你們先去拍個照,明天就好啦,你們今晚就住這兒,別客氣,項老三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啦。”
我們連連道謝,沒想到這人挺不錯的。
但接著他卻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在我們麵前搓了搓道:“做假身份的錢就當是給項老三一個麵子啦,可你們住在這裏,白住就不好啦。”
我和江海洋一愣,看來這是在找我們要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