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階段,盡管有諸多心事,雲舒絲毫不敢怠慢,完全遵從長輩們的要求,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要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再加看著兩個小家夥一天一個樣兒,一日長一兩,越來越圓潤可愛的模樣,雲舒心裏甭提有多幸福多高興。
可惜這幸福並沒能持續多久,她就實在忍不住想發火兒了,原因無他,就是小順子特地請回來的那位徐嬤嬤實在太不近人情了,不但不要她動彈,不要她洗澡擦身,還不要她親自喂養元月和正月。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那徐嬤嬤把兩個孩子都安排到了隔壁屋子,每日隻讓丫頭把孩子抱過來給雲舒看兩次。原本一次能待一個時辰,後來雲舒發現她總是找借口縮短自己跟孩子相處的時間,瞧瞧,這婆子是雲舒生產後第三日到的,如今半個月過去,雲舒每日能跟孩子待的時間隻剩兩刻鍾不到。
雲舒披著披風坐在床上,溫柔的抱著孩子一邊喂奶一邊輕拍孩子的小屁屁,這本是非常寧靜幸福的畫麵,徐嬤嬤推門進來,見此情形皺眉低聲斥責看護孩子的丫鬟道:
“你們怎麼辦事的?為何又讓奶奶親自喂養?外麵候著六個奶娘,輪流給小公子小小姐喂奶,如何不夠了?何須奶奶親自動手?要是傷了奶奶身子,看你十個頭都不夠砍!”
小丫鬟嚇得低頭束手:“嬤嬤,不是奴婢,是……是奶奶她……”
“住嘴!做錯了事還要頂嘴,這是哪家的規矩?自個兒去領罰十個嘴巴子,扣一月月例,下去!”
“站住!”雲舒黑著臉回頭怒道:“徐嬤嬤,不關她的事,是我叫她把正月報給我的,正月是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我怎麼就不能給她喂奶了?你這是做給誰看的?”
徐嬤嬤不緊不慢的行個禮道:“奶奶莫要生氣,您現在正在月子中,生氣傷身,要是落下病根兒,老奴擔待不起啊!”
雲舒冷笑一聲:“哼!哪裏?你是巴不得我早些氣死了更好吧?”
徐嬤嬤依然不急不緩道:“奶奶誤會老奴了,老奴所做一切都是為奶奶和小公子好,老奴本已退役多年,若不是二爺親自派人來邀,老奴也沒心思來走這一趟。
奶奶若實在對老奴不滿意的話,等晚上二爺回來,老奴親自跟二爺請罪,跟新人交接後就走,還請二奶奶稍安勿躁,好生休養,萬萬莫要傷了身子才是。”
這婆子嘴巴說得好聽,可語氣裏明明滿是要挾,雲舒更是氣得不行,她扶著胸口深呼吸,迎春趕緊端了水來給雲舒,一邊幫她順氣兒一邊說好話,眉兒則去勸徐嬤嬤先出去再說,可那老婆子卻不動彈,依然語氣生硬道:
“奶奶,小公子已經睡著了,還是讓老奴把他抱過去睡吧?”
雲舒吐口氣,回頭瞪她一眼,恨恨道:“我的孩子誰敢動,迎春,去,把元月也給我抱過來,從此以後,孩子都跟我一起睡。”
迎春詫異的微張嘴,屋子裏靜默片刻,丫頭們都不知如何是好,雲舒惱道:“愣著幹什麼,去啊!”
迎春無奈,隻能緩緩走向門口,路過徐嬤嬤身邊時,徐嬤嬤道:“奶奶,身子是您自個兒的,坐月子的時候生氣多了,以後每每一著急就會胸口悶痛,無藥可醫,還請您自個兒保重身體。”
“你不要出現在我視線範圍裏,我就好得很。迎春,立刻去!”
迎春低頭對徐嬤嬤行個禮,快步出了房間,沒一會兒,便把正在熟睡的元月也抱了過來,雲舒看見徐嬤嬤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繈褓,眼底明顯有些恨意,看她氣得臉色鐵青的模樣,雲舒心裏大快,方才的氣悶一下子煙消雲散。
她讓迎春把元月放在自己身邊,一手抱著正月,一手輕輕撫摸元月,心裏甭提有多滿足,而門口被斥責的徐嬤嬤什麼都沒說,鐵青著臉轉身就出了房門,沒一會兒,雲舒聽見院子裏傳來迎秋勸慰徐嬤嬤留她不要走的聲音。
眉兒走到窗前看了會兒,回來輕聲道:“奶奶,徐嬤嬤拎了包袱要走,她畢竟是二爺特地為您請回來的人,又是二爺的奶娘,您方才那樣訓斥她會不會……,要不奴婢去給嬤嬤說幾句好話,就說是奶奶您留她下來的,好嗎?”
雲舒抿嘴低頭不說話,看得出來,這徐嬤嬤確實是真心誠意為孩子們好,對自己的照顧也還周到,可她蓄意分開自己和孩子的行為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以前一直擔心王夫人或者是族裏人會跟自己搶孩子,誰知他們沒來,倒是來了個倔老婆子,故意找些名正言順的借口搞些事情出來,這樣下去自己哪有心思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