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公道:“二奶奶放心,小公子和小小姐由親家夫人照看著,二少爺對他們分外上心,幾乎把身邊八成侍衛都留在了他們身邊,他們現在都很好也很安全。
隻是二奶奶您現在身份特殊,外麵上上下下到處都是通緝您的訃告,所以這段時間希望您委屈一下,留在這裏靜養一段時間,等外麵風頭過了,二少爺定會立刻安排您與小公子小小姐和親家夫人相會。”
泰山說話有禮有節、語氣平緩溫順似有撫慰人心之效,雲舒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漸漸平穩下來,她垂眉片刻,小聲嘀咕:“被通緝了嗎?唉,也罷,隻要正月元月和我娘他們平安無事,我在哪兒其實都無所謂的,隻是……”
雲舒抬頭道:“泰公,小女求您一事,能不能麻煩您找人幫我給我娘他們報個平安,請她一定幫我照顧好正月元月,讓他們寬心等我回去可否?”
泰公笑眯眯的點頭:“當然。”
雲舒想了想,望著泰公張開嘴似乎想問什麼卻半晌沒說出話來,泰公笑眯眯的望著她:“二奶奶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說。”
雲舒猶豫片刻,長歎一聲,搖頭道:“算了,隻要孩子和我娘他們平安,我就別無所求了!泰公,大錘在這邊屋子吧?我去看看她!”
雲舒轉身往隔壁房間走去,泰公一手撫須若有所思的望著她背影,直到她進到屋裏,泰公依然一個人站了好一陣,然後招了個暗衛出來,讓他將方才雲舒的話原樣傳給主子。
雲舒進到大錘房間,裏麵燭光溫和亮堂,大錘就躺在床上。雲舒輕手輕腳走過去,見大錘的麵相已經恢複成之前吳公明的模樣,他呼吸沉穩綿長,似乎睡得正香。
雲舒站在床邊定定的望著他麵容良久,這個大傻子,總是不聲不響的離開,又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突然就冒出來,而每次都要弄得滿身傷痕,麵目全非,讓自己不由得心疼難受愧疚虧欠,心裏五味雜陳,讓她又溫暖又心酸又嗔怪又自責。
“傻子,笨蛋!就算要來你就不能多做點兒功課嗎?為何每次都要弄得這麼狼狽?你是成心讓我難受、讓我愧疚嗎?你個大傻子!大笨蛋!真的……很討厭!”雲舒低聲嘀咕,眼角卻不覺沁出淚珠。
“二奶奶,臭小子醒了嗎?”
雲舒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背過身子快速擦擦眼角吸吸鼻子,輕咳一聲道:“還……還沒了!”
“是嗎?昨兒個中午給他灌了兩大碗藥,按理說差不多該醒了!”泰公進來站到床邊,回頭看了一眼,見雲舒眼睛發紅,心中詫異,他看看大錘又看看雲舒,眼中精光一閃,眼底泛起明了的笑意:“二奶奶,老朽出去看看藥熬好沒有?您有事叫一聲就是,啊!”
雲舒尷尬的抽抽嘴角:“好,勞煩泰公您了!”
泰公點帶年頭,轉身出了房間,他跨出門檻卻停步回頭看了一眼,見雲舒還在提袖子擦眼角,他微微搖頭歎口氣:“唉,年輕人啊!”
雲舒調整好心情,拿了凳子坐到床邊,拉起大錘的手把脈半刻才輕輕吐口氣,他把大錘的手輕輕放回被子裏,又給了擦了下額頭,順帶看看他身上易見處的傷勢。
很好,脈象已經平穩下來,傷口恢複也不錯,照這樣下去,最多兩個月就能下地,正好自己這段時間不能出去,就留在這兒好好照顧他吧,就當……就當還上一小點兒欠他的人情,唉!
“為什麼……?”突然沙啞的聲音把雲舒嚇了一跳,一低頭見大錘正望著自己,雲舒一下子站起來:“大錘,你醒了!感覺怎樣?傷口痛不痛?要不要找大夫?要不……要不我去找人來給你看看?”
她一轉身,卻發覺自己的手被拉住,回頭見拉住自己的正是大錘,雲舒愣了一下,耳根一熱,臉上有些發紅。她目光左右遊移片刻,尷尬的笑笑,不著痕跡的推開他的手將它放回被子裏,“你的傷那麼嚴重,不要亂動啊,需要什麼跟我說,我拿給你!”
大錘配合的沒再動彈,隻是目光溫柔的望著雲舒,那視線再熟悉不過,之前沒認出來也就罷了,現在既然知道是大錘,雲舒實在無法跟他對視,隻有目光漂浮的顧左右而言他,嘀嘀咕咕一番念叨。
她連自己說了些什麼都不知道,大錘卻平靜溫和的聽著,好似這念叨就是首最好聽不過的曲子一般!雲舒實在有些受不住了,尷尬的笑笑:“大錘,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端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