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日暮低垂,炊煙嫋嫋爬上天際。看診人群散去,大宅院附近顯的格外冷清。

桐木色的梁柱、粉刷過的白牆,大宅院門楣煥然一新。

變天了嗎?蒼狼傻楞楞地站在大門口前,十幾名仆役打扮的人捧著餐盤在前院穿梭不停,似乎大宅院每家每戶都有仆役供使喚,莫非他走錯地方了?

「蒼兄弟,你回來了。」眼尖的房東在忙碌中仍發現佇立在大門口外的蒼狼。

「究竟發生何事,怎麼整個大宅院都變天了?」

「這多虧聖女的恩澤,這些日子有不少富商貴胄排不到好位置,索性在這落地租屋,大門口修繕也是他們花錢。」房東神秘兮兮將他接到一旁,大姆指在食指中指間搓啊搓的,奸笑道:「有筆生意,不知有沒有興趣?」

「哪種生意?作奸犯科的事,哥哥我可不幹!」蒼狼擺出小生怕怕的姿態。

房東保證道:「作奸犯科的事,我也不幹。你知道這陣子大宅院一房難求,要知道不少達官貴人向我施壓,反正你那間屋子也不常住,我出三倍的錢收回,如何?」

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蒼狼斜睨房東遮不住貪婪的老臉,訝然失笑。

「四倍?」房東見蒼狼不為所動,咬牙道:「五倍?最高了,一句話!」

蒼狼啞然失笑道:「我沒興趣。」

「最多六倍,你考慮清楚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你留著買棺材吧!」蒼狼拍拍他半禿的額頭,身形輕晃如鬼魅般消失無蹤。

留下房東傻楞楞站在大門口前,喃喃自語道:「見鬼了……偌大的人說消失就消失……」

甩開房東糾纏的蒼狼,鬼魅般如一陣風吹過,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來到聖女住診的地方。

「蒼大哥!你回來了!」小豆子瞧見蒼狼回來,顧不得還在背書,一溜煙地跑出來,飛身急撲。

蒼狼唇角流露出真誠無偽的笑容,雙手大開讓小豆子撲個滿懷,伸手搔弄他的頭發道:「這麼大的人,還這麼調皮。」

「蒼少爺!」毒手藥王秦無命畢恭畢敬的向蒼狼行個禮。

「喔!是你啊!我還以為你繞跑了。」

「蒼少爺的吩咐不敢不從。」毒手藥王老臉微紅,他並非沒想過,不過若是如此,一生英名就要付諸流水。

小豆子的小腦袋像撥浪鼓似的搖啊搖,好奇問道:「蒼大哥,你和師傅認識啊?」

「是啊!師傅我就是受蒼少爺的委托,才來這幫忙打理的。」毒手藥王孤獨一生,對這小徒兒寵愛萬分。

「師傅?」蒼狼訝異的目光落在秦無命的身上。

「師傅的醫術好厲害,原本有些要韓姐姐施術的病症,經過師傅的診治後,隻須按時服藥即可痊愈。」

蒼狼雙眸透出讚許的目光,拍拍小豆子的頭笑道:「你這小鬼頭不懷好心,定是想把你師傅留在這,替你韓姐姐分憂解勞。」

小豆子人小鬼大的道:「才不是呢!我是要學好醫術,以後韓姐姐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是喔!人小鬼大,這些糖果算是慰勞你的辛苦。」蒼狼由懷裏掏出一小包糖果遞給他。

「哇!金珍糖,蒼大哥你太帥了,我要拿去請小瑜吃,其他的人肯定會羨慕死的。」小豆子興奮地哇哇大叫。

「小瑜?臭小子,人小鬼大,交小女友了喔?」

「才不是呢!我們是好哥們!」小豆子趾高氣昂的模樣令人發噱:「不理你們了,我要去找小瑜。」小小的身子像泥鰍似的一溜煙跑了。

蒼狼對著他的背影揚聲道:「記的要回家吃飯!」

「知道了,老學究!」小豆子在大門口頓了頓,撂下一句後馬上鑽出去。

調皮的舉動惹的兩人搖頭苦笑。

「蒼少爺,你太寵他了。」秦無命忍不住抱怨道。

「小孩子趁能玩樂的時候多玩樂一點,我可不想小豆子太早認識黑暗的一麵。」蒼狼遙望泛紅落日餘暉,黑瞳流露出一股心痛哀傷。

半晌,蒼狼彷佛意識到自己失神,換上笑顏問道;「小豆子學醫資質如何?」

講到小豆子,秦無命不由老懷安慰答道:「他現在一本藥經已經能朗朗上口,如果持之以恒,光大藥王門非他莫屬,可借他玩心太重,我真不曉的日後那枯燥乏味的煉藥過程他能否靜下心來。」

「他可以的!」蒼狼毫不猶豫的保證道:「因為他是你的徒弟,我的小兄弟!」

「說的好!」秦無命聞言不由放聲大笑:「那我可要多費點心思了喔!」

「我和聖女有事相談,就不妨礙你了。」

「聖女!?有件關於聖女的事,我不知該不該對你說。」

「你說吧!」

秦無命深吸口氣,神色悲痛的道:「她的身體恐怕撐不到半年。」

「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知道有個人可能有辦法幫助她,待毒龍穀事了,我會帶她遠行找尋治療她的辦法,這些日子就拜托你務必讓她少使神力。」

「我會盡力而為,不過聖女慈悲為懷,你要勸勸她。」秦無命也不多問,拱手一禮,轉身離去。

蒼狼輕敲韓紫築的房門,叩叩兩聲後,門內傳來聲響:「誰啊?」

「是我!」

半晌,緊閉的木門打開,露出蒼白的容顏,皺眉輕張,淡然的笑容在她臉上漫開,道:「你回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蒼狼歎息道:「秦無命告訴我,你又妄用生命石的神力,你也太不懂愛惜自己了。」

「進屋談吧!」這件事不願讓太多人擔心,韓紫築蓮步輕移,逕自替蒼狼和自己倒杯茶。

蒼狼接過由她遞來的茶,輕啜一口,苦口婆心道:「我已請秦無命來此駐診,大小症狀你何不由他來診治?」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的身體自己明白,我隻想在我有生之年,在人世間植片善心淨土。」韓紫築雲淡風輕,彷佛訴說別人的事:「你呢?這陣子在忙些什麼?」

蒼狼不加思索的回答:「情人淚!」

韓紫築的嬌靨霎時變成蒼白,鳳瞳中顯然有著慍火:「你替劄木家辦事?」

「他們不配!」蒼狼不屑地道:「事實上不止劄木家,其餘三大家家主亦受毒害,我是受克羅尼家和喬家的委托到毒龍穀取毒龍草,如果此行順利取得毒龍草,應該可以順道解決劄木家的麻煩,到時他們就不會來找你麻煩。」

「毒龍穀有死無生,這個委托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