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胡雪岩在眾人的簇擁下指揮若定,上百個比他年紀大的人完全服從指揮,丈量、鋸木、開土動工,花了不少時間將一切事物規劃妥當,他才找蒼狼一敘。

蒼狼含笑道:「恭喜你,成功收服這群人的心。」

胡雪岩誠心誠意的道謝:「若非老大你的幫助,我豈有今日?」

「天助人助。你若無三分實力,縱使我寫的多好,沒有你的口才和氣勢,也無法成功。」

胡雪岩好奇的問:「老大,你這套演講稿是從哪裏學來的?」

「天下文章一大抄,曆代君王出征時講的不就是這一套,其實今天那段變量,我是故意漏寫的。」

「為什麼呢?老大,你不知道,當時我嚇的心髒差點彈出來了。」

「我在試,試你究竟是哪一類人。」

胡雪岩左看右瞧也看不出自己究竟是哪種人,不由問道:「那老大,我究竟是哪一類人?」

「仁商,商人中最可憐的人,因為你不能像奸商一樣惡意哄抬物價賺取大把的金幣,也不能像惡商一般搶買搶賣,你做起事來要上對的起天,下對的起良心,做起生意像細水長流,不賠錢就算賺到了。」

胡雪岩一臉愁苦,苦笑道:「我不會這麼慘吧?」

蒼狼乾咳兩聲,問道:「那好,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沒問題。」

「如果你見到窮人沒錢買藥救命,你會怎麼做?」

胡雪岩不加思索:「當然是拿藥送給他治病,我窮過了,當然明白窮人的痛苦。」

「天底下究竟是窮人多,或富人多?」

「當然是窮人較多。」

「那每一個窮人都來向你賒藥治病,你豈非要窮死?我若是你的對手,遇到窮人賒藥,肯定叫夥計將病人送到你店裏,一路上要夥計拚命說你的好話。你若賒藥,最多換來一句大善人,沒有任何好處,對手反而會用這破綻將你拖垮;你若不賒藥,就得罪成千上萬的窮苦人家,日後無論你如何,這奸商的惡名永遠掛在你頭上。」

胡雪岩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進也不成退也不是,老大若是你會如何辦?」

蒼狼拋個奸笑給他:「還不簡單,要他做工來抵帳。」

胡雪岩頓時恍然大悟:「咱們雖說不能吸窮人的血,但將本求利,最少也要把本錢收回來,是嗎?」

「你懂了,其實商場上的廝殺和行軍打戰沒啥兩樣,不同的是戰場上灑的是士兵,商場上灑的是銀子。兩國相爭,將官家和土豪惡霸當成鄰國的助力,日後你空閑之時要多讀些兵書、名將傳記,這裏頭有不少戰略是值的你去借鑒的。」蒼狼輕拍他的肩道:「一夜沒睡,我該補眠了,希望今晚我可以住進大屋之中。」

胡雪岩不住的點頭道謝,在他的心目中蒼狼的份量已經淩駕於天上神祇,如果蒼狼說狗屎是香,他亦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稱是。

晌午,午後暖洋洋的和風令人有股昏昏欲睡的感覺,蒼狼一行人草率地吃過午餐,大夥半躺在老藤編製成的搖椅上。臨時能湊出七人份的搖椅,胡雪岩著實花了一番心血。

不過蒼狼似乎不太習慣這種休息方式。他將兩條天蠶絲並排懸掛在半空中,隨風搖曳,身形輕躍,輕巧地躺在兩條天蠶絲的中央,半眯著眼,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搖曳的感覺。他的座右銘是:「能坐的時候何苦站起來,能躺的時候何必坐起身。」

鷹傲等人對於蒼狼這習慣已經見怪不怪。

早在這一路上,蒼狼總是高臥在搖搖欲墜的枝葉上,彷佛多一丁點重量就會摔下樹,令人著實替他捏把冷汗,不過事實勝於雄辯,看猴子摔下樹的機會恐怕比看他摔下樹來的機會大一些。

鷹傲低聲的說:「老大上輩子肯定是猴子投胎轉世!」

這話一出,眾人心有戚戚焉,不過沒有任何人敢出聲附和,他們怕慘這奸險狡猾的惡魔。

鷹傲抬頭望著無所事事的蒼狼問道:「老大,大夥準備好了,咱們何時出發?」

「不急,咱們要等個人來。」蒼狼屈指一引,桌上倒置的茶杯驀地彈了起來翻個身。虛空連劃,茶壼彷佛用絲線懸掛著,緩緩地飛起來,壼口半斜,清澈的開水和茶杯間勾出美麗的弧度,咕嚕嚕地倒了八分滿,茶壼依舊回原位,茶杯卻緩緩地飛到蒼狼的手中,移動中不見絲毫波紋起伏。

「愛現。」朱雀冷冰冰丟下一句後掩著鼻子轉身離開屋子,似乎多和蒼狼相處一分鍾都是痛苦。

「可恥。」白虎恨牙牙地丟下一句就追了出去。

喬依忍不住抱怨道:「老大,你究竟是懶惰,還是純粹愛現?」

「有差別嗎?」蒼狼將杯裏的水喝光,空的茶杯在手指上不停地翻動。

「有!」喬依翻了白眼道:「你這樣毫無節製的浪費真氣,讓人非常不爽。」

蒼狼一臉無辜的道:「問題是我根本沒浪費真氣啊!這一連串動作最多花我百分之一的真氣,吸幾口氣就補足了。」

眾人眼中透出不信任的光芒。

青龍瞪大眼睛,在場之中他的修為最高:「不何能吧?若是如此,你的等級至少在白金級之上。」

「拜托!我的等級有到黃金級就該偷笑了。白金級?你就別開玩笑了。」

「那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我想想看如何輕易讓你們明白。」蒼狼沉思半晌道:「我和你們的差別應該用『點』和『麵』來比較。」

「『點』和『麵』有何不同?」

「比如同樣要打出一個三寸深的窟窿,你用拳頭,而我用的是手指。拳頭打出來的洞當然比我手指插出來的洞大上許多,但我們的目的是打出三寸深的窟窿而不在於誰的洞較大。這樣比較,你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