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高舉,十幾堆篝火將綠洲湖畔照得波光粼粼,飛焰旅團的團員在得知他們的團長臥龍是「銀發血魔」的嫡傳弟子後,於多數人同意下開始布置一月一度的狂歡晚會。
其中不包括軍師鳳雛,他以旅團護送貨物的行程間嚴禁飲酒作樂的理由否決這提議,不過這項提議在經過臥龍從中傳遞後就變調,變成旅團護送貨物的行程間可以少量飲酒作樂,不過職勤警哨人員則不在其內。
臥龍話一出口,旅團成員當然歡聲雷動,一時間成員開始歌功頌德,臥龍的聲勢飆到最高點。不過在歡笑聲中,臥龍換來的是鳳雛的一陣白眼。
隻聽鳳雛埋怨道:「團長,你這樣會慣壞他們的,日後若……遇到較強的盜匪……」鳳雛原本要說的是征服天下,由於蒼狼在一旁而臨時改口。
臥龍笑了一下,對著蒼狼道:「你瞧我家的管家婆可真夠凶悍。」
蒼狼讚揚道:「凶悍好,當家之主不夠威嚴,管家婆自然要夠凶悍,否則豈不成一盤散沙嗎?」
臥龍左瞧右看,皺眉苦笑:「我有如此失敗嗎?」
鳳雛劈頭道:「若非我拚死阻擋,恐怕你現在已踏往東方金鵬的國土了。」
蒼狼不由心生向往,欣賞過威爾山的雪景、荒漠瀚海的風光,如今也隻剩下東方大海尚無緣見識:「東方金鵬,若我有機會也想到東方金鵬去看海。」
臥龍本是少年心性,況且久住宮殿,如今隻身在外對每一件事都充滿新奇,在無人拘束的情況下自然像匹無韁野馬似的,忙不迭拍掌叫好:「對嘛!東方金鵬是傳說中的黃金國度,不去見識一下,豈不浪費大好人生?」
鳳雛陰冷冷的道:「你別忘了旅團有一大口子人等你開飯。」
臥龍歎口氣道:「唉……早知道就不成立旅團,像蒼狼兄這樣自由自在,不是很好嗎?」
蒼狼不置可否的道:「我可不輕鬆,聖龍大陸上有八成的人想要我的人頭。」
臥龍好奇的問:「憑你的力量,何處不能安身立命,為何要到處流浪?」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帶她遊遍整個聖龍大陸。」
鳳雛問道:「是聖女嗎?」
蒼狼沉默不答,一時間帳棚裏寂靜無聲。
「團長、軍師,你們和我們的貴客聊完了嗎?」翔飛莽莽撞撞闖入主帳內,大喊:「兄弟們等著要和傳說中的銀發血魔的徒弟喝酒!」
「見鬼啊!你們上個月不是喝過酒嗎?」鳳雛不悅的說。
翔飛嘻皮笑臉說:「上個月我們是跟團長喝,今天我們灌的是傳說中銀發血魔的徒弟。」
鳳雛沒好氣的說:「不都一樣,他哪次沒被你們這群酒鬼灌倒?」
翔飛興奮地說:「兩者有天壤之別。今天灌倒團長,等我們上年紀就可以告訴我的子孫說:『你老爸當年曾經灌倒銀發血魔的徒弟。』,厲害吧!」
鳳雛給他一記爆粟道:「你少胡思亂想!多把時間用在練功上,我相信你有機會打敗銀發血魔的徒弟的。」
「軍師,我真的可以嗎?」
鳳雛給他信賴的笑容:「我保證!」
翔飛自信滿滿的立下誓言:「好!我立誓在二年……不,三年後的今天挑戰團長。不過,現在還請團長主持開酒儀式。」翔飛興衝衝拉著臥龍跑了出去。
蒼狼笑了一下道:「鳳雛,你不覺自己很適合當褓母嗎?」
鳳雛無可奈何的道:「是啊!誰讓我的主子是個大麻煩。」
「你似乎對我有很深的敵意?」從頭到尾,鳳雛都表現出刺蝟般的敵意,他對蒼狼和臥龍交好雖沒明確表示反對,但從其語氣與神色,蒼狼能感受到敵意。
「我的理智告訴我,你是極端危險的人物。你出現的地方就會帶來紅色風暴。」鳳雛散發出令人難以直視的堅毅神色:「你的心已沉淪在死亡黑暗中,這股死亡黑暗會逐漸吞噬掉周遭人的光明,我不希望團長被你的死亡黑暗所引響,他就像太陽般是我們全體的希望,而你就像天際的烏雲將遮蓋住太陽的光芒。」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蒼狼起身,道:「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裏,春天到了,呼綸貝爾大草原的風光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謝謝!」鳳雛深深朝蒼狼行鞠躬之禮。
蒼狼驀地停下腳步,思索半晌道:「按道理,我應該非常生氣,但奇怪的是我始終沒辦法對你生氣,就如同我沒辦法一刀殺死臥龍一樣,這種感覺令人非常不快。」
鳳雛誠摯的說:「這或許是一見如故,我想團長應該也有這種感覺。」
「看來你是個理智重於感情的軍師。」
「所以我選擇了一位重感情的團長。」
蒼狼回頭誠摯的道:「理智加上感情,這似乎是不錯的旅團。」
喧囂吵鬧的聲音在綠洲湖畔揚起,當蒼狼和鳳雛來到篝火圍成的營地前,臥龍在團員簇擁下一連灌了幾大碗烈酒已然微醺。
他跌跌撞撞踉蹌的回到席位上,打個酒嗝酒氣稍醒三分,拉著蒼狼問道:「蒼狼兄,你的同伴不一起過來嗎?」
蒼狼解釋道:「他們已經習慣離群索居的日子,這種場合以他們的身份恐怕不適合出來。」
他不禁搖頭,暗忖自己何時學會向人解釋他人的行徑了?他不禁懷疑自己似乎也被臥龍引響了。鳳雛或許說的對光明與黑暗根本不適合在一起,一旦相處久了將破壞屬於自己的獨特性。
「我們團裏有三流的賭客、殺狗的屠夫、越獄的殺人犯、叛逃的士兵、流浪的藝人……」臥龍對著全體團員放聲大喊:「管他什麼身份,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最重要,你們說是不是?」
「沒錯!臥龍團長說的好,若沒你收留,我們這群人都不知該怎麼辦了。」團員大聲回應。
臥龍舉碗大喊:「喝酒,大家乾杯!」
「乾杯!」團員興奮地舉杯大喊。
臥龍一飲而盡,打個酒嗝,雙眼迷蒙地替自己倒一大碗酒,舉碗大喊:「今天難得有這機會,讓我們敬傳說中殺人如麻的惡魔忍者一杯!」
「敬!殺人如麻的惡魔忍者!」眾團員毫不遲疑的舉杯仰飲。
蒼狼頓了頓,也舉杯將麵前的酒喝乾。
一碗乾盡,團員中突然爆出哄堂的叫嚷聲:「太棒了!兄弟們,我們今天灌倒銀發血魔的徒弟,也和殺人如麻的惡魔忍者喝過酒,這輩子不枉此生啊!」
蒼狼楞了一下,他沒想到有這種情況發生,世人見到他隻想到他的人頭價值豐厚的賞金,想不到這世上竟還有飛焰旅團這種完全不顧世人眼光的團體,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完全顛覆他的世界。
一念及此,蒼狼喃喃道:「紫築,這就是你說的放開心胸嗎?」
此時,翔飛捧著一大壇酒跑到主桌前來,大聲問道:「劄木家的人是你殺的嗎?」
「沒錯!」蒼狼寒著臉盯著翔飛的笑靨,他很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有何企圖?
「我敬你一杯!」翔飛捧起一大壇酒,仰首灌了一大口。
蒼狼在臥龍的催促下將碗裏的酒喝完。
在見到蒼狼將碗裏的酒喝乾,翔飛立刻興奮的跳起來,在歡聲雷動中如英雄般的奔回團員之中,大喊著:「我贏了!他喝我敬的酒了!小三、小六,下半個月我的夜勤就由你們倆負責了。」
被點名的小三、小六哭喪著臉||半個月的夜勤,在夜裏冷的凍死人的荒漠上,可比死還要痛苦。
臥龍笑嘻嘻的道:「別介意,我們旅團的夥伴就像兄弟姐妹般打鬧慣了。」
蒼狼問道:「我好歹是惡名昭彰的惡魔忍者,難道他們不怕嗎?」
臥龍拍拍鳳雛的肩道:「這可多虧咱家的管家婆,他對聖龍大陸上較出名的高手都有份詳細的數據,為避免團員惹到不該惹的人物,團裏的每個人員都要將這份數據牢記在心。你的數據當然也在其中。」
蒼狼好奇的問:「那我的數據寫些什麼?」
鳳雛朗聲道:「蒼狼,銀級冒險者,出身綠風鎮,師承不詳,身高一米七六,體重約六十公斤,擅使單鋒長刀,魔法等級不詳,推測有魔導士資格。在聖龍曾與克羅尼家少主鷹傲及喬家少主喬依交好,劄木家滅門一案不詳,應與帝國家族內鬥有關,聖女韓紫築及三位祭司之死有諸多疑點……」
「這應該是冒險公會的數據吧?」
鳳雛點頭道:「沒錯。」
「看來我的出身來曆被打聽的一清二楚。」
鳳雛問道:「有件事我很奇怪,你究竟與克羅尼家有何關係?」
「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