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在基爾特的相助下,很快地融入扮演的角色中,挖礦、倒土等粗重的工作他都沒叫苦,三天溫馴服從的態度終於鬆懈沙盜的注意力。
臥龍也在基爾特的引見下認識其他房的室長,這些室長多半是由會武技或者身強體壯的人擔任,室長在沙盜的默許下多半擔任較為輕鬆的職務。
其實這一切都是沙盜奸計,沙盜人數大約在五百人左右,室長高達三十餘人,以每室三十人計算,奴隸的人數高達上千人之多,若由沙盜的人看管,在兵多將少的情況下,很快會將沙盜全部人員都拖累住,讓他們無法四處劫掠,且容易引起奴隸的暴動。
若放任一些實力較強的人擔任室長,由奴隸管理奴隸,室長人多口雜,沒有強人領導,意見自然無法統一,若發生暴動也是少部分地區,以他們的優勢武力能很快鎮壓住部分暴動。這套方法施用以來,他們幾十年來都沒發生較大的暴動。
基爾特曾經是退魔城的大將軍,年輕時的他也曾混過地盤,當時那隊義勇軍多半是他手下弟兄。
混過地盤、統率過幾十萬大軍的他恩威並施,在室長中擁有極高的聲望,臣服在他手下的室長約莫占了七成,其餘多半是在觀望的情況。
這些年,基爾特私下培養的勢力約莫在四百人左右,若想以赤手空拳的四百人對抗手持刀槍的沙盜,簡直是以卵擊石。
臥龍的出現無疑是在一觸即發的情況下丟下一顆炸彈,沙盜的人做夢都想不到他們在荒漠上撿到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竟然是擁有銀級劍士實力,傳說中銀發血魔的徒弟。
當臥龍在幾位室長麵前,輕鬆握碎一顆拳頭大的玉石,然後一拳擊碎半人高的石柱,在眾人死氣沉沉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希望。
基爾特興奮地道:「小兄弟,我真沒想到你有這種實力。」
臥龍自嘲道:「誰會相信堂堂銀級劍士會在荒漠上渴得半死,連反抗都沒反抗就讓沙盜給俘虜了。」
「我想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天上掉下一個銀級劍士。」
臥龍問道:「你打算如何對付他們?」
基爾特歎息道:「困難就在這裏了,他們身強力壯、武器精良,而我們這群人多半是老弱傷殘,若正麵衝突,吃虧的肯定是我們。若是突然在礦坑中起義,他們在外我們在內,就算把礦坑裏的全部沙盜一網成擒,也不過一百人眾,他們隻要在外頭布下弓陣,我們就會困死在坑裏動彈不得。」
臥龍沉吟片刻後,問道:「你知道他們鎮壓一次暴動,大概需要多少人手嗎?」
基爾特思索半晌道:「上次三十室和二十七室發生集體衝突,三十室是我們的人,二十七室的室長是狐假虎威的狗腿子,那一次為了殺雞儆猴,他們除了在坑內監管的百名沙盜外,另外由外麵調來五十名沙盜一同鎮壓。鬧最凶的一次五房動亂,他們足足派了二百人將圍觀的人驅趕回牢房監管。」
臥龍貼近他的耳朵旁低聲說了幾句,基爾特聽得眉飛色舞,喜形於色。
待臥龍說完一連串的計劃後,基爾特匆忙離去聯絡眾人。
偌大的牢房內獨剩臥龍一人,此刻的他不再是鳳雛眼中不知人間疾苦的幸運兒,體內的皇者霸氣一步步改變他的氣勢,恁是掌握兵馬的大將軍在他麵前亦要伏首稱臣!
飛焰旅團駐紮的綠洲。
鳳雛收到飛隼傳訊後已過了三天,三天內,鳳雛都一人待在主帳中,沒有任何動靜。
三天過去了,飛焰旅團的團員受不了鳳雛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團員多半是在危急之際為臥龍所救的苦難人,也有的是在公會募集來的附團成員,在這段旅程中,他們感受到其他傭兵團沒有的「家」的感覺。
在他們心中,臥龍就像自己的子侄、兄弟一般,他的份量早已淩駕於他們個人生死之上。沙盜縱然人多勢眾,他們飛焰旅團也不是好欺負的!
一大群團員怒衝衝的闖入主帳中,鳳雛見他們不請自入也沒生氣,淡然道:「你們來了,我料想你們撐不過五天,沒想到不到三天你們就闖進來了。」
翔飛劈頭問:「鳳軍師,弟兄們都在問:為何還不去救團長?」
鳳雛難得帶著笑意道:「我沒說不救,我不過是想讓我們團長吃點苦頭。」
盛怒中的成員呆若木雞,眼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們不覺得他該受點教訓嗎?」鳳雛斂起笑容道:「二十歲的人居然還學小孩子離家出走,不給他一點教訓怎麼可以。」
眾人會心一笑,原來咱們的軍師大人不是沒有脾氣啊!
「吩咐下去,大夥準備動身去救那不負責任的團長。」
「是!軍師!」在翔飛帶頭下,眾人朝鳳雛行個軍禮後離開。
鳳雛歎口氣道:「希望此行能無半個弟兄死傷,否則臥龍你的罪就大了。」
身陷暗無天日的礦坑中的臥龍不知道當初他離開飛焰旅團後,翔飛派出小猴子和鷹王在他身後保護。
現在的他一心要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這鬼地方,當他最後一次和基爾特接觸後,一場吞噬五百沙盜的計謀展開序幕!
臥龍在基爾特的安排下,混入三十室的奴隸之中和他們一同挖土挖礦,黑漆漆的礦坑內當然不會有人發覺身旁多了個人。在室長的帶頭下,這一群人走偏方向挖到二十七室的地界上。
沙盜管理這群奴隸的方法很簡單,每室成員挖多少玉礦就能換多少食物和水,讓奴隸維持在吃不飽餓不死的狀態下。發生暴動,沙盜可以封住洞口,餓他們三天三夜,恁他們是鐵打金剛也會受不了。
一樣米養百種人,無論任何年代都會有一種專門為虎作倀的人。身為沙盜狗腿子的二十七室室長,他的地盤無疑是整座山最好的一條礦脈,每日挖掘相同的工作時辰,采礦的成果卻是整個礦坑中最豐盛的一室。
二十七室的室長本名張忠奴,原本是商隊隨團搬貨的苦力,後來商隊為沙盜劫掠,他也變成沙盜的奴隸。
他家世代都是商隊的奴仆,這件事對他而言就像換主人一樣簡單,仗著幾分力氣和自小學來的幾句奉承話,他很快被提升到室長的地位。
他從奴隸變成高等奴隸,這件事對他而言非同小可,在他的心目中,沙盜的恩情大如天。
幾年下來,他沒像其他人骨瘦如柴,反而腦滿腸肥,想想當年他在外頭拚死拚活沒能求一頓飽餐,在這裏好吃好住,底下有一群人供他指使,每日隻要對那些沙盜阿諛奉承說些好聽的話就能換來一頓飽餐,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裏,張忠奴笑了起來,別人挖礦,身為室長的他坐享其成分配眾人的食物,最大一份當然留給自己享用,在沙盜的眼皮底下,他大剌剌指揮手下的那群奴隸,就彷佛指揮牛羊般驅使他們努力工作。
驀地……
他發覺自己的地盤上多了些人,站在前頭的人赫然是他的死對頭──三十室的家夥。
張忠奴怒聲道:「喂!劉地,你們闖到老子的地盤了。」
「張忠狗!你這裏風水好,讓兄弟們分一點,如何?」
三十室和二十七室勢同水火,這是眾所皆知的。今天劉地存心要來鬧事的,語氣中充滿不屑。
他和張忠奴都是商團的人,他是商團的護衛,而張忠奴是搬貨奴工。當初兩人同時被沙盜捕獲送到這鬼地方,他是靠自己的拳頭打倒上任室長,而張忠奴卻是靠拍馬屁爬上室長。
本來是相安無事,但他見不慣張忠奴那家夥當上室長後就開始欺淩昔日的同伴,為這件事兩人不時發生爭執鬥毆。
「媽的!你是存心來惹事的!」張忠奴退了幾步大聲喊著,他的眼珠子咕嚕轉個不停,他太清楚劉地的實力,若沒有沙盜當靠山,十個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
「媽的,張忠狗,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劉地衝上前去狠狠一拳打在他臉上,張忠奴整個人跌飛出去。
張忠奴見沙盜的人在不遠處,膽氣頓壯,也發起火來,大喊道:「三十室的人聽著,誰打倒劉地這狗雜種,晚上我替他加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十個人擠在一起扭曲毆打,場麵大亂。
劉地沒能放過張忠奴,撲上前去扭打起來,狠狠幾拳打得張忠奴鬼吼鬼叫:「救命啊!打死人了!」
六名沙盜趕了過來,鞭子狠狠朝鬧事的人抽了幾記。張忠奴這條狗對他們而言大有用處,可不能讓他被打死。
依他們的經驗,鬧事的人被抽幾鞭後就會乖乖聽話,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沒有效果,幾十人扭打起來很快將他們淹沒。
在沒有人注意中,臥龍混入人群,六名沙盜逐一被拉倒在地。
半晌後,這六名沙盜在混亂人群中放聲大喊:「來人啊!奴隸鬧事了!」
在扭打的過程中受到波及的其他室的人也加入混戰之中,原本幾十人的混戰演變成上百人的大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