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天下沒有任何一件秘密是牢不可破的。

死人的嘴巴才能保住永遠的秘密。

五大家族和聖龍大帝之間的秘密對蒼狼而言並不是秘密,因為永生不死的天草翔次郎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柳繼業的身份和仕途等一切經曆,蒼狼在冒險者公會裏花錢買到。

富士.克羅尼身在何處,以蒼狼目前惡魔忍者的身份同樣可以花錢買到想要的消息。他沒買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該用哪種態度去麵對他恨了十年的男人。

蒼狼的秘密呢?

一個聲勢淩駕在天下第一高手銀發血魔之上的人,冒險者公會當然不敢忽視得罪這種人的下場。在一場高峰會議中,幾名理事長全數通過封鎖住惡魔忍者的一切數據。

血魔和惡魔,他們寧可得罪銀發血魔,也不願得罪如日方中的惡魔忍者。

不過,天下沒有不破的秘密!

蒼狼和風翔亭之間的關係,被人用各種管道散播出來……

透過殺手同盟的關係,蒼狼也收到這份消息。如果說天下間還有他重視的人,威爾大叔無疑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他的敵人肯定在綠風鎮布下天羅地網,可是無論是龍潭或是虎穴,他都要闖一趟。

收徒的工作和孤兒院的安置都已經妥當,血獅和青蛇兩人要照顧四百多名小孩,可要讓他們費好一番功夫。

蒼狼跟他們訂下會合的地點後,為避免麻煩,他一個人晝伏夜行匆忙趕路,一路上一直思考究竟這消息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綠風鎮籠罩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蒼狼花了半個月的功夫趕回綠風鎮,心急如焚的他沒能忽略掉那一絲詭異的氣氛。

偌大的綠風鎮燈火全熄,寂靜無聲如死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蒼狼佇立在鎮外一棵大樹的樹梢上,神色冷然地觀察綠風鎮的動靜,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瞞過他靈敏的耳朵。

良久過去了。

綠風鎮始終籠罩在那股詭異的寂靜之中,靜極了,靜到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不祥的預感盤旋在蒼狼的心頭,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思索半晌後,他認為無論如何對方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傷害人質。

驀地,信手一翻,蒼狼的手掌心多出一把鐵丸子,這些「五味傷心彈」是他在毒龍潭中用剩的,儲存在次元戒,如果對方是人就一定可以發生效用。

一揚手,十幾顆「五味傷心彈」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擲入綠風鎮的空地上。轟隆隆一連串爆炸聲響,火光散去,白色煙霧彌漫整個綠風鎮……

煙霧隨風四散,綠風鎮依舊沉寂在黑暗之中,沒有任何聲響。

太不可思議了!蒼狼明明感覺到綠風鎮裏頭有一股未知的力量盤踞著,可為何沒有半個人咳嗽?按理說,任何人若無準備,都無法在煙霧中潛伏。

他壓抑住心中的衝動,對方擺明是「請君入甕」布下陷阱要獵他這頭餓狼。獵人在獵狼之際,焉知餓狼也準備伺機反撲。

這是一場耐心與智能的角力賽,誰先出手,誰就失去先機。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下,他不會傻傻掉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蒼狼身影一閃隱入密林之中,綠風鎮是他的故鄉,這片密林是他孩提時的遊樂場,他相信若他不出現,無人可以在密林中找到他。

風翔亭的酒窖中。

威爾大叔神色萎靡,被綁在木人椿上,身上一道道深可及骨的鞭傷令人觸目驚心,不過他的臉上似乎找不到一絲痛楚,空洞洞的眼神彷佛失去了靈魂。

嘩啦啦地一甕十斤重的烈酒當頭淋下,火辣辣的酒精刺激傷口,酒精灼燒潛藏在肌膚底下的痛楚神經,威爾大叔萎靡的老臉痛苦抽搐,不過空洞洞的瞳孔找不到任何疼痛的感覺。

「死老鬼,你不是很厲害嗎?血手人屠,我呸!」一口濃痰落在威爾大叔傷痕累累的老臉上。

「別玩了,他還有利用價值。」酒窖陰暗處傳來蒼老無力的聲音。

「是,師父!」火光照耀出說話者陰狠的容貌,沒想到赫然是當初威爾大叔替他求命的柴姓夥計。

「蒼狼來了?」蒼老無力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讓人感到極端不舒服。

「沒錯,不過他沒進來,他試探性地投擲十幾顆五味傷心彈,是否要徒兒派人到處搜查?」柴姓夥計眼中閃爍著寒芒,如今的他彷佛脫胎換骨似的,一襲黑色鎧甲似乎代表他突破蒼狼的禁製。

「不必了,明天將威爾架在廣場的高台上,吊在太陽底下,不信他不出來。」

「師父是否要在高台下堆積一些柴火?」柴姓夥計陰狠的笑著。

「我果然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塊料。」黑暗中的老者發出刺耳尖笑後,問道:「你可知當初我為何會收你這廢人為徒?」

廢人!柴姓夥計眼中閃過一抹陰毒後馬上斂去陰毒的目光,低頭恭敬的道:「徒兒不知,請師父明示。」

黑暗中的老者邪笑半晌道:「因為你夠狠夠毒。為恢複力量,你可以不惜殺死親生父親,用他的身體來移筋換脈,其實這不過是一項測試,這種手術隨便找個適合的人來犧牲即可,當然父子血脈相連是最好的。不過我沒想到你下手如此快,令我有心阻止也來不及,你會恨我嗎?」

柴姓夥計不形於色,低頭道:「師父對徒兒的恩情大如天地,徒兒豈敢懷恨在心,更何況老子替兒子賣命是天公地道的事。可惜徒兒始終不能突破魔力的限製,否則就可學習師父的死靈魔法……」

黑暗中的老者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的笑道:「這件事其實也不難辦,你隻要服下這顆丹藥就可以破除禁忌了。」說罷,掏出一顆鵝卵大的血紅藥丸,藥丸曝露在空氣中使得偌大的酒窖彌漫一股血腥味。

「師父這不是?」柴姓夥計臉上浮起一絲畏懼。

「放心,這顆是特殊處理過的,藥性較弱,不像那些人服用的那般強烈。難道你不相信師父說的話?」黑暗中的老者眼中透出陰鷙的氣息。

柴姓夥計二話不說,當場接過藥丸,馬上吞服下去。驀地,他的額上青筋浮現,一臉火焰般的赤紅,他強忍體內的痛苦,盤腿運功消化體內那股澎湃的熱浪。

黑暗中的老者笑了一下,一揚手,一道道白色晶芒射向柴姓夥計,當晶芒碰觸到人體後立刻化為寒冰,十幾道晶芒散去,柴姓夥計全身結成巨大的冰棺。

黑暗中的老者笑了一下,轉身朝威爾大叔的方向移動,喃喃自語道:「老朋友你也來一顆吧!」說罷,就將血紅色藥丸塞入他的嘴裏,藥效同樣將威爾大叔置於冰棺之中。

黑暗中的老者在完成任務後,消失在黑暗中。

偌大的酒窖內,兩個不知生死的人躺在冰棺中,隔著透明的冰壁仍然可以發現冰與火正在對抗著。

清晨破曉,綠風鎮的廣場上豎起高聳的木台,底下堆滿小山高的木柴,昏迷不醒的威爾大叔被綁在木台上,渾身傷痕累累。

柴姓夥計手持火把,運足功力放聲大喊:「蒼狼,我知道你來了。我數到三,你馬上給我出來,否則……」

火把逐漸移到柴堆上,在柴堆上潑上燈油。一經接觸火把,柴堆霍地迅速燃燒起來,冒出的黑色濃煙直衝天際。

蒼狼佇立在樹梢上冷眼旁觀,身形輕晃低飛直掠躍入綠風鎮的街道上,落地借勁躍入廣場之中。

蒼狼冷然道:「是你?」

柴姓夥計狂笑道:「你沒想到我居然恢複功力了。」

蒼狼斂眉冷肅的道:「想不到威爾大叔一時之仁卻引來殺身大禍,不過這次我可不會留情。」

柴姓夥計陰狠笑道:「這火可真夠烈,不知那死老頭在大火中能否撐下去?」

潑上燈油的柴木燃燒的特別迅速,在談話間火焰燃燒過半的高台,濃濃的黑煙直衝天際,威爾大叔若不被燒死,也會被濃煙給熏死。

蒼狼咬牙拔飛騰空,往高台竄去。柴姓夥計抽出長劍,一記飛斬,一道金黃色的光斬猛然朝半空中的蒼狼後背斬去。

蒼狼感覺到身後的破空聲響,霧隱脫鞘而去。蒼狼握刀反手一斬,轟隆一聲,金黃色光斬爆成碎片,蒼狼大意吃了虧,身形猛然墜地。

「黃金級劍氣!」蒼狼不可置信的盯著柴姓夥計,他居然有黃金級的功力!

柴姓夥計狂聲大笑:「懷疑嗎?若沒有這種功力,我哪敢來麵對你。」

劍芒一閃,柴姓夥計反手一劍斬斷身際的麻繩。麻繩一斷,綁吊在高台上的威爾大叔猛然朝火堆裏落。

「該死的!」蒼狼在咒罵聲中,躍上半空搶拉麻繩,威爾大叔的下墜身影硬生生給拉住。

「蒼狼,你也有今天啊!」柴姓夥計放聲狂笑,黃金劍氣咻地朝麻繩斬去。

蒼狼不得已隻好旋刀護身硬接這道黃金劍氣,兩道金光交撞,發出劇烈的爆炸聲響,半空中的蒼狼無處化勁,被震飛出去。

柴姓夥計可沒能讓他有反擊的餘地,一連斬出好幾十道的黃金劍氣,不是刺向蒼狼,而是專攻蒼狼手中的麻繩。

一時間,蒼狼被整得狼狽不堪,幾次勉強出刀,氣勁不足導致虎口發麻。這種情況若繼續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驀然,蒼狼發覺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柴姓夥計雖然擁有黃金級的劍氣,但他對劍法的運用仍在銅級劍士的階段,因此他隻能連續發出劍氣,卻不能像蒼狼這般一口氣斬出幾十道光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