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際落著細雨,烏雲掩蓋住月光。入夜之後,百草鎮始終維持著燈火不滅的狀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寂殺之氣。
一月之期的最後一夜,藥王門的藥師早在實驗結果出來後,就和死守藏經室內的長老們連同萬冊藥典一起被發送百草鎮。軒轅無命並不擔心他們的安危,亂世之中擁有一技之長的藥師無論到何地都是炙手可熱的好寶貝,無論勝負如何藥王門的傳承將永遠在聖龍大陸上紮根。
不過萬冊經典中關於武功修練的部分被軒轅無命扣下來,隻留下養生練氣的那一部分。並非他私心,而是想要藥王門流傳百世隻有將「藥典」、「武經」兩者剝離,藥師這一職業方可深入民心,亦不用擔心未來「朝廷」方麵的施壓。
事實上藥王門中有一大批藥武雙xiu的藥師,藥王門多的是補功益氣的丹藥,普通人在藥王門待個十年八年都能變成高手,何況他們藥師對人體氣血經脈的了解遠在常人之上。除非天生不能習武,藥王門出師的弟子及在聖龍大陸上遊方的藥師都是一等的高手,在特定的情況下會在某地駐診,不過待的時間多半不長,隻要門主一聲令下,這批高手無論身在何地都會立刻拋下手中的事物趕回藥王門。這批藥師長年行醫濟世,雖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仍不足為懼,最可怕的是他們潛藏著無窮無盡的人脈關係,隻要他們挺身而出,聖龍大陸上的任何勢力都會給個麵子,就連朝廷也不例外。
軒轅廣之所以派軒轅無命潛入藥王門,目的就是要掌控藥王門的這條人脈。軒轅無命成功地掌控這條人脈,但卻也對藥王門產生難以言喻的情感。
出身軒轅家族的他對家族的感情早在被送入儲備暗衛營的那一刻起,就隻剩下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唯獨當他奉命潛入藥王門拜師學藝時,在他的師尊身上感受到難得的溫暖。雖然師尊終究難逃被他克死的命運,不過藥王門讓他有像家一般的歸屬感,也因此他才會在大戰之際將門中的精英散去,獨留下無法離去的藥奴。
藥奴,藥王門特殊的存在,他們專司試毒、試藥,凡藥王門煉製的新藥、新毒最終需要人體實驗,藥奴就是因此原因而出現。
曾經有衛道之士質疑藥奴是奴隸商人經手,一經調查方知藥王門的藥奴都是自願以身試藥,他們每個人都有千百種不同的理由進而賣身為奴,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為解救他們本身或者是親人身上的罕見的病、毒,卻付不起高昂的醫藥費,最後隻好賣身為奴。
不過他們未必沒有好處,藥王門的藥奴凡試藥百次後,都可恢複自由之身及得到一筆金錢。不少人恢複自由之身後發現自己因長期試毒、試藥導致功力大增或是不畏百毒,導致有不少急欲提升功力的冒險者自動上門賣身,到最後這些人竟占藥奴總人數的八成。
藥王門的藥奴們手持各式兵器在鎮外矮圍牆不停地來回巡守,四方箭塔上弓箭手各據一方瞄準百草鎮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都收到命令隻要守住最後一天,他們就可以脫籍恢複自由之身,因此格外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入夜時分,雨勢逐漸變大,原本綿綿細雨驟然變成傾盆大雨,米粒大的雨滴啪啦啪啦地打在地上。百草鎮的排水係統禁不起考驗,頃刻間百草鎮變成水鄉澤國,積水很快地淹沒至他們的小腿。
「大半夜下這麼大的雨,想躲都沒地方躲。」巡弋中的藥奴忍不住抱怨道。
「誰讓我們倒楣,好死不死輪到我們雨勢就變大,這種鬼天氣真令人厭惡。」
「別氣了,雨勢這麼大,說不定下一班的人比我們慘。」
「說的對,我們還剩下半刻鍾,該巡的地方都巡遍了,不如趕緊回哨所討杯熱酒來驅寒。」
「好主意!這種天氣喝杯熱酒……」巡弋的藥奴來不及說完,喉嚨就被利刃割斷,隻見他拚命張開大嘴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其餘的藥奴也同時被割斷喉嚨,在大雨的掩護下,水組忍者迅速將他們扶正,操控他們的屍體一步步走進屋簷,接著將他們的屍體依靠在牆壁上後,迅速遁入水中,遠遠看去就好像一隊人馬躲在屋簷下偷懶。
血衣眾水組經曆過無數次的失敗,結合影遁術和水係魔法自創的水遁術,號稱:有水的地方,水組忍者就可以自由出入。在水屬性的地方他們可以發揮超越平常二成的實力,傾盆大雨就是他們吩咐水龍蜥製造出來的人工大雨,排水道的堵塞自然是土組人馬幹的好事。
水組和土組聯手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其中的默契自然是不可言喻。水組忍者在傾盆大雨中神出鬼沒,每次出現就帶走一群人命,不過他們為避免被發現便從外圍逐步清掃至內圍,四方箭塔上的弓箭手由於還不到時候,便暫且留他們一命。
水組的大動作,土組自然不甘居於之下,他們的目標是屋內熟睡的藥奴。
水組忍者號稱:有水的地方,水組忍者就可以自由出入;土組忍者則是:逢地鑽洞,沒有穿不透的地板。刺藤蔓草彷佛靈蛇般鑽出地板,凡是屋內有生命的動物無一幸免,一具具乾屍倒臥在床鋪上,連帶的清理出一大堆倒楣的蛇鼠之輩!
「組長,敵人全數剿滅,沒有活口。」小隊長燕七現身報告。
土組組長血鬥聞言忍不住出手朝他的頭頂敲上一記,斥道:「全數剿滅──你不留下活口叫我從哪裏去套敵人情報?」
「組長!」燕七苦著臉道:「誰知道他們連反抗都來不及反抗就掛點,憑他們的身手恐怕也套不出情報。」
「我不管!你最好求神求魔,乞求水組的人有留下活口,不然會有什麼下場,你我心中有數。」血鬥冷臉流露出血衣眾特有的惡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