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驀地──

「二皇子殿下遠道而來,豈可讓您空手而回呢?」

半空中突然冒出一團黑霧,黑霧凝聚成形,巨大的骨骸毒龍盤據在聖龍城之上。隻見軒轅廣佇立在白骨森森的龍首上,儼然變成地獄惡魔的代言人。

「軒轅老賊,本王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連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都不放過。」臥龍咬牙切齒的反譏。

軒轅廣毫不介意地放聲狂笑:「他們雖是平民,不過他們體內的厲魂可都是百年以上的老鬼,相信要對付你們這群剛出茅廬的新人該不成問題。」

「泯滅人性的敗類──」臥龍怒火中燒,使出一式「聖龍出海」,瑩瑩劍光交織成萬片龍鱗,幻化成一頭頭角崢嶸的金龍,猛然朝軒轅廣的方向掠去。

金龍!自古以來都是九五帝王的象徵,聖龍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顯現金龍殘像,正可謂天子之劍。

金龍殘影落在骨骸毒龍的眼中卻是一種挑釁,潛藏在「它」骨子裏的「龍」性,絕不容許有「龍」挑戰「它」的權威,何況眼前不過是一頭弱小的金龍──

骨骸毒龍黑漆如墨的眼洞迸射出噬血的紅光,龐大的骨骸軀體劇烈的晃動,發出刺耳的磨骨聲,昂首發出震天的龍嘯,伴隨著龍嘯聲響,骨骸組成的龍尾掃向半空中的金龍。

轟隆一聲,真氣凝聚而成的金龍迸射四散,骨骸龍尾同樣受到不小的撞擊力道而散裂開來,不過由於受到死亡領域的黑暗魔力的幫助,散落的骨骸迅速地聚攏,恢複到最初的狀態。

軒轅廣見狀,不由大笑讚道:「二皇子殿下不愧是鐵氏皇子中根骨最佳的天才,聖龍劍法在你的手中,可比那個繡花枕頭鐵木真強上數倍。」

「繡花枕頭!」臥龍忍不住笑出聲來,「軒轅老賊,你說的人曾經是你的主子,你說這種話也太陰損了,沒有他會有今天的你嗎?」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刻我可不是他的臣子,他的無能之處自可暢所欲言。」

「說的好!如果你不是我的敵人,真可謂是我的知己,可惜……可惜……」臥龍忍不住鼓掌叫好。

軒轅廣不由唉聲歎道:「一山不容二虎,聖龍大陸上不可能同時有兩個真主。」

臥龍低頭沉寂半晌,驀地展顏一笑,「多謝你浪費寶貴的光陰,下次沙場再會──」語畢,臥龍策馬朝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原來龍承軍團在鳳雛的指揮下,趁著軒轅廣將注意力放在臥龍身上時,將部隊緩緩地向後方撤離。

沙場上瞬息萬變,不過從來沒有過將主帥當成誘餌的情況發生,何況臥龍的身分可說是龍承軍團的最後底牌,一旦失去臥龍,龍承軍團根本無法讓聖龍大陸的四方諸侯承認。軒轅廣縱使老謀深算,也料不到臥龍會使出這招!

「該死的!別讓他逃了──」軒轅廣奮力一踩腳下的骨骸毒龍。

骨骸毒龍吃痛,猛然一記俯衝,龐大的身軀如泰山壓頂般從高處垂直落下。軒轅廣隻感覺到耳際風聲颯颯,風壓之下連睜開眼都感到困難。

萬載毒龍雖被暗魔煉製成骨骸毒龍,不過「它」那股龍性並沒因此被抹滅,相反的暗魔保留住它的龍性,換言之,此刻的骨骸毒龍是擁有靈魂的骨骸毒龍。

對它而言,被卑微的人類踩在腳底是一種屈辱,若非暗魔控製住它一半的靈魂,以它以前的個性,老早就將頭頂上那卑微的人類活活咬死。

骨骸毒龍根本不理會城門口聚集的人群,淩空而落,龐大的軀體當場壓死數百人,漫天黑霧中隱然可聽見厲魂的咒罵聲,誰讓他們剛「活」過來不久,還沒玩夠就被骨頭砸死。不過他們可不敢對骨骸毒龍有所不滿,在冥界,力量代表一切,拳頭代表真理,縱使他們在死亡領域中可以無限再生,不過死亡的感覺可不是那麼好受。

失去肉體的骨骸毒龍換來靈敏的速度,隻見它龐大的身軀如電般穿梭在人群中,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哀鴻遍野。

厲魂人緊隨在骨骸毒龍的身後,不過他們為避免被骨骸毒龍的尾巴掃到,不約而同地保持五百尺的距離。

佇立在骨骸毒龍上的軒轅廣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眼見臥龍就快衝出死亡領域之外,一旦脫離死亡領域,在烈日曝曬下骨骸毒龍的能力將降到原來的一半。當下毫不考慮地取出祖傳的「震天弓」,扣住祖傳下來僅剩三枝的「九天玄箭」,舍棄軒轅家族固有的射法,挾幽冥之力注入九天玄箭之中,霍地原本金光閃爍的箭矢驟變成墨矢。墨矢破空而去,直襲狂奔中臥龍的後心。

三道淒厲刺耳的鬼嘯聲破空而至,臥龍從沒像今日這般膽戰心驚,雙掌重拍馬背,整個人順勢淩空而起,一道挾幽冥鬼氣的飛矢貫穿馬身,刹那間馬匹化成枯骨架,若非臥龍見機的早,變成枯骨的就會是他。

不過半空中無處著力的他也不好受,一式「天下有血」,長劍化成一輪劍牆,萬丈劍芒在死亡領域中格外令「人」刺眼──

幽冥玄箭挾起死亡領域中的死亡氣息,化成巨大驚人的鋒矢擊向萬丈劍牆。幽冥玄箭驟地爆炸開來,死亡氣息彷佛氣體般侵入劍牆,刹那間長劍被死亡氣息侵蝕成鏽劍,輕輕一揮就斷成數十截。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臥龍盯著手中半截的劍柄不由呆楞住,心神激蕩的他,就連半空中疾射而來的幽冥玄箭都忘記了。

冒險公會內。

吳老笑嗬嗬的道:「血老頭,我感覺到你的徒弟遇到了麻煩。」

銀發血魔目光中透出森寒的殺意,「沒用的東西,連人劍不配都不知道,他不配當我的徒弟。」

吳老訝然問道:「人劍不配?」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不同性格的人使出的劍法氣勢都稍有不同。尋常劍法顯現不出其中的差異,不過當劍法到達極至時講究的是人劍合一,每一招劍法都有其意境,如果無法感悟那種意境,充其量不過是虛有其表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