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杜來到公社革委會,將昨夜的情況彙報。主任沉默了一會,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隻好把老杜交給公安特派員,那時侯每個公社機關裏都配住著一名公安特派員。
公安特派員五十左右,一臉的短胡須,登時就怒氣衝天,他把手槍“啪’的一聲,拍在桌麵上,怒聲說道,“娘了個皮,這都是階級敵人搞破壞,雖然解放二十多年了,一小撮敵人不甘心他們的失敗,總在眼紅農民過上好日子,老子明天住到村裏去,看他還敢不敢嘣噠。”
這位公安特派員說話還真守諾,第二天,真帶著一個年青人住到了村部,夜裏老杜帶著他倆在村裏最有可能丟雞們地方轉悠了半夜,真就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老杜暗裏佩服,還是人家公安特派員威風,昨夜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東西也不知鑽到那兒去了。他喑暗禱告,你要鬧騰可得趁著特派員在早點出來鬧騰,別他一走你又出來鬧騰,到顯得咱們好欺負了,到時候可要叫齊老道弄你個魂魄俱飛。
折騰到快五更時,三個人在村部裏有點疲憊,都沉沉的和衣入睡了,,天亮時一個村民來村部報案,昨夜裏不知何時他家丟了一隻雞。老杜喑叫一聲好,心裏想,今天特派員是甭想回去。特派員懊悔的一拍腦門,怨自己在五更後放鬆了警惕。
臨近晚上時,特派員找到老杜,說,今夜你帶兩個民兵前半夜巡邏,後半夜我出馬,保管手到擒來。
夜裏九點多,那位年青的小同誌閑的臥在炕上睡覺。因為特派員有了點歲數,不困,他也睡不著,就在桌前喝水。坐著坐著,他就發現自己水缸中的水,喝下去,自已沒倒它又就滿上來了,心裏很奇怪。
機靈靈打個冷戰,腦中清醒多了,他雙眼緊緊盯著自己喝空的水缸,過了一會,隻見那火上的水壺,自己就平空飛了過來在他的右側向水缸中注水。
特派員不愧是解放戰爭中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漢子,雖然背上也是毛骨悚然,但他亳不驚慌,他喑地掏出手槍,對著水壺的後麵抬手就是一槍。隻見水壺“咣璫“聲就落在地上,半響亳無動靜。炕上的小青年驚的嗖的一下就坐起來,一連聲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特派員急忙收起驚慌的臉色說,“沒什麼,我在院裏試試槍,長時間不用,看它卡不卡殼。“
他可不願說剛才的怪異,更不敢說是自已走了火。
過得片刻,老杜也領著民兵聽到槍聲趕了回來。問為什麼響槍。特派員又把剛才的說辭複述一遍。老杜將信將疑的拾起水壺,從新灌滿水放在火上。
特派員深沉地對老杜說,“公社裏來了電話,有些重要情況,讓連夜趕回去,好在路也不長,騎車半小時就到,你們這裏的情況,我也知道了,不太嚴重,我走以後,你還得組織人加強巡邏。“
說完,特派員把那位小同誌叫上騎車連夜回公社去了。
特派員一走,老杜心裏更沒底了。他也沒說來,也沒說不來,隻吩咐叫民兵巡邏。自那以後兩個民兵不給來值班,非得四個,十點前村裏轉悠一圈,看到村人息燈後,早回村部打撲克貼紙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