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樓下便不見了冷清音的身影,蘇半夏呼出一口氣,但是心中卻極度不安。潛意識告訴她,暖暖的死和冷清音有關係,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告訴鬱助,她不想變成一個看似挑撥離間的人。
生活似乎變得很平靜,幾天後,蘇半夏和單鬱助送卡卡和聶夙羽上機,紀初浩還是沒有出現。
恢複記憶之後的洛卡卡臉上再也沒有燦爛的笑容,隻有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開心,反而有些悲傷。
她的身體異常消瘦,寬大的T恤仿佛套在她的身上,肩胛骨突出。蘇半夏不比卡卡好到哪裏去,連日來的打擊讓她的身形變得削瘦不堪,臉色蒼白,仿佛是久病未愈的人。好在最近單鬱助非常注重她的營養調理,天天給她進補,血色才看起來好了一些。
蘇半夏擁住洛卡卡,鼻子酸了酸,但還是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卡卡,好好照顧自己。”
洛卡卡還是淡淡的笑,聲音微弱:“我知道。”在經曆過那麼多時之後,這條命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還是蘇半夏的,也是那個人的。
除此以外,她們說不出更多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心中明了,不許多言。她和半夏,像是命運相連的樹根,總是在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或者說,是半夏總是為她遮風擋雨,保護她不受傷害。這樣的人,卡卡總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承擔那麼多?不過至少現在有單鬱助陪著她了,她再也不會寂寞,再也不會流淚了。
飛機起飛,鐵絲網外麵,一個俊美的男人仰頭看著飛機,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裏,才不舍地收回眼光。他的眼角有一顆妖媚的淚痣,悲傷地無可複加。他的身形是男人之中少有的修長,穿著休閑裝,靠在自己的跑車上。那一幕,像極了國外文藝片裏憂傷的男主角。
他緩緩地點起一根煙,姿態迷人。再見了,我的卡卡。再見了,我的愛情。
他在卡卡醒後沒有再去病房,因為他知道她並不想看見他,就算知道他們之間是相愛的,但是以前的種種傷害還是變成了他們的阻礙。並非他跨不過去,而是卡卡跨不過去。那樣的記憶對於她來說是致命的,他不想讓她痛苦地待在他的身邊,那麼就隻有放手。
他不再強求,並非所有的愛情都一定要在一起,殘缺是一種美。也許就是因為這一份感情沒有結果,所以這輩子他都會念念不忘,老了,他一定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孩讓他撕心裂肺的喜歡過。
這樣的解釋隻是用來安慰他自己,安慰他快要決堤的眼淚,安慰這一份沒有結局的愛情。
洛卡卡走之後,紀初浩在一段時間內萎靡不振,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誰來勸他都沒有用。紀淩和董麗雅對他已經束手無策,他們不明白,一個洛卡卡怎麼就把他搞成這個樣子。公司早已經交給紀初浩,原本紀淩想著去國外定居,享享齊人之福,沒想到卻被公司元老叫回來暫時接掌紀氏。
蘇半夏和單鬱助談起這件事,不由得擔心起來:“鬱助,你去看過他麼?”
單鬱助將一碗人參排骨湯端到蘇半夏的麵前,漫不經心地回答:“沒有。”
蘇半夏詫異:“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呢??”
“因為我了解他,”單鬱助微微地抬一下眼眸,“他不是那種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人,卡卡沒事,他是不會舍得死的。隻不過是想要一個人清靜一下而已。”
蘇半夏眯起眼睛,嗅出了另外的味道:“你怎麼那麼了解?難道你曾經也是這樣的狀態?”
單鬱助被蘇半夏的話噎住,隻得轉移話題:“乖,快點喝湯,都快要涼了。”
蘇半夏看見碗裏麵飄著的油花,不禁皺起了眉頭:“你都快要把我當豬養了。”每天都是補湯,一日三餐也是豐富的不行,她雖然瘦了一點,需要長肉,但是也不能這麼喂啊!
“當豬有什麼不好,每天都有人伺候你吃喝,”單鬱助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把湯匙送到她嘴邊,“乖,快點喝了就可以長肉了。”
蘇半夏不情不願地拿過湯,一口一口地喝完,將空碗放在一邊,白了單鬱助一眼,道:“是啊,長肉以後就可以拉去賣了。”
單鬱助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聲音是說不出的愉悅:“不,長肉了以後當然是被我吃幹抹淨!”說完就把蘇半夏撲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