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紀初浩和洛卡卡同時朝著聲源的方向望去,隻見蘇半夏還保持拿碗的姿勢,可是手裏卻空空如也,隻剩下地麵上一堆碎片。
洛卡卡的眼淚在看見蘇半夏的那一刻決堤,她一步步靠近,灑了一路的淚水。蘇半夏身體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想動都動不了,隻剩下臉上震驚的表情和空洞的咖啡色眼眸。她幾乎不敢相信,洛卡卡就在她的眼前。
洛卡卡伸出手,緊緊地將蘇半夏抱住,聲音哽咽:“半夏……我回來了……”是的,她回來了,在聽見蘇半夏出現的消息之後,馬不停蹄地從奧地利飛回來,就隻為了見一見蘇半夏。
“卡卡……”蘇半夏回抱住她,溫暖的觸感昭示著眼前的人真的是活生生的洛卡卡,是她的洛卡卡!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能夠繼續活著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為了自己而活。
“對不起,半夏……”洛卡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隻是下意識的,她欠半夏的實在太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還。她髒是因為意外,而半夏是為了她才甘願被人糟蹋。這樣的付出讓洛卡卡除了說謝謝和對不起,沒有任何的言語。當初她為了逃避,不惜拋下半夏一個人,跟著聶夙羽跑到了奧地利。她是自私的,因為她知道半夏永遠都不會怪她,因為她知道半夏寵她,所以才會無所顧忌地逃避。現在回想起來,她又為半夏做過什麼?
“傻丫頭,都過去了。”蘇半夏輕糅著洛卡卡的頭發,眼淚含淚,笑著說道。真好,她的卡卡,還好好的,上天對她還是有所眷戀的,沒有奪走她的卡卡。
“半夏,你又瘦了,”洛卡卡的雙手覆上蘇半夏的臉,心疼地責備,“你一個人一定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對不對?”
蘇半夏淺笑,心中有一股溫暖徐徐上升:“我吃得很好,隻不過不胖我也沒辦法。”
“跟我去奧地利,我天天喂你吃肉,看你胖不胖。”洛卡卡吸吸鼻子,擦幹了眼淚,笑道。
蘇半夏將洛卡卡拉到座位上,親手為她泡了杯咖啡,紀初浩就坐在她的對麵,眼睛死死地盯著洛卡卡,一眨都不眨。洛卡卡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仿佛沒有看見紀初浩,隻顧著和半夏談笑風生。
沒一會兒,單鬱助下了樓,他看見坐在位子上的人之後,頓了一下,然後在紀初浩身邊坐下,看看旁邊的兄弟,再看看洛卡卡,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洛卡卡笑著和單鬱助打招呼:“單鬱助,好久不見。”
單鬱助一愣,他沒想到洛卡卡會主動和他打招呼,一下子有些緩不過神,直到紀初浩用手臂捅了捅他,才反應過來:“哦,你好,洛卡卡。”
聽見單鬱助有些生疏的話語,洛卡卡撲哧一聲笑了:“單鬱助,我又不是老虎,你不用這麼怕我吧。”
單鬱助尷尬地笑笑,沒有回答。現在他心裏擔心的是紀初浩,這個小子從剛才開始眼神就不對勁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卡卡,這次回來在這邊住幾天?”蘇半夏問道。
洛卡卡輕啜一口咖啡,動作優雅:“主要是聽見你回來的消息所以才趕過來的,然後就順便辦些事情。”
“你有什麼事情要做的,生意上的事不是一直都是聶夙羽打理的麼?”紀初浩忍不住插嘴道。
洛卡卡抬眼看了他一下,放下手裏的咖啡,輕聲說道:“我和聶夙羽打算在這裏舉行婚禮。”
單鬱助在聽見這句話的同時,立刻扭頭去看紀初浩,隻見他眼神呆滯,所有的動作都定格在了洛卡卡宣布婚訊的那一秒。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紀初浩剛剛拿起的咖啡一下子砸在了桌子上,棕褐色的液體濺滿了他的衣服,但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呆呆地盯著洛卡卡,仿佛要在她臉上找到剛才說謊的證據。
“本來想在奧地利那邊完婚的,但是我一聽見你回來了,就直接飛了過來,聶夙羽沒辦法,就說在這裏結婚也是一樣的。”洛卡卡好像沒有看見紀初浩的表情,一個人在那裏解釋道。
紀初浩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裂開一樣,痛得他喘不過氣。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連指尖都帶著可怖的青色。心底有一種聲音在不停地叫囂:不!她不能結婚!!她不能結婚!!他不想看著她嫁給別人!!!可是這些聲音,隻能在他的心口那裏沸騰,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像堵了棉花一樣,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