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見狀開口,“還不去拿住她,居然叫她如此放肆。”
雖然她巴不得顧明顏吃虧,可是若叫一個下人在主子麵前這麼大呼小叫,顧家也太沒體統了。
那兩個婆子忙又衝上來製住了粉紫,墜兒做出鬆了一口起的表情,才接著開口,“聽街坊們說,粉紫家住了一個她家的遠方表兄,是個落第的秀才,準備今年秋天再入秋闈的,而且聽街坊說,粉紫家的人想叫粉紫嫁了這個秀才……而且粉紫三天兩頭的就從顧家回去,總是給他這個表兄拿些上好的文房四寶……”
粉紫聽墜兒說到這裏,已經是癱倒在地上,因為除了這次她沒拿這桃花筏之外,其餘的都是真的,顧明顏這裏東西即使少了,也不見她計較,自己隻是拿了一點筆墨紙硯而已,哪像蔣氏和陳氏,拿的都是值錢的好東西。
就算這些已經是死無對證,但這其中還有一條是絕對的犯了忌諱的,就是她家打算讓她嫁給表兄。
她也是這樣打算的,表兄已經是秀才,若是高中,就是舉人老爺,外放出去怎麼也是個七品官,到時候她就不是奴才,而是官家太太,她一直做著這樣的美夢。
可是她是顧家的家生子,婚配本來應該由主子說了算,不過她當時看準了顧明顏根本不會再這件事上說什麼,所以才敢這樣,覺得到時候求個恩典也就出去了,可是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會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下被揭了出來,這不啻於私相授受,顧家是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不論結局如何,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因此粉紫一下子癱軟下來,在沒有力氣去和顧明顏針鋒相對,旁人再說什麼,也和她無關了。
顧明顏在旁邊輕輕點頭,“我房裏是常常沒一些紙筆,我都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想不到是出了內賊,前幾日墜兒回報我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今日粉紫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其實她應該感謝粉紫的,若不是她如此愚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今日的事情,還沒這麼容易就被解決。
到了這種程度,誰都知道再想懲治顧明顏已經是不可能的,孫氏沒想到自己這樣大張旗鼓的動作都能讓顧明顏給逃了出去,隻能在心中暗怪老天無眼,然後衝著郭氏使了個眼色。
郭氏雖然心中也不滿孫氏什麼事情都叫自己出頭,但此刻也隻能上前訕訕的開口,“今日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錯,驚擾了大小姐,還望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才這一次。”
顧明顏淡淡的看了郭氏一眼,卻叫郭氏覺得有些冷意,以前大小姐在顧府就好像一個隱形人一樣,除了每個月要撥給她一定的份例之外,誰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而且除了這次讓粉紫來管自己要紙,以前也從未提過什麼額外的要求,所以她一向認為這大小姐是個好欺負的。
所以自己才會在孫氏一提之下,就滿口答應了下來,可是現今看來,這位大小姐居然有這樣的能耐,她們一步一步的計劃似乎早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想到這裏,郭氏身上都有些汗津津的了,她連忙又開口,“都是粉紫這丫頭可惡,這刁奴背主,才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奴婢也是受她蒙蔽,還請大小姐責罰。”
她的求饒已經從讓顧明顏不要計較到了責罰,顧明顏才開口,“你這麼做也是有情可原,畢竟掌管內院的庫房是件大事,若是少了東西都不知道的話,也就不配待在那個位置上了。”
郭氏聽顧明顏這麼說,心才稍微放下來一點。
不過隨即顧明顏又開口,“但你也是個糊塗的,一會兒說庫房裏的東西丟了,一會兒又沒丟,過會兒等搜出來了,又說丟了,我看你還是看清楚,這些個東西到底是不是庫房的,就算粉紫做的事情再大逆不道,卻也不能把髒水都倒在她的頭上,該懲處的要懲處,可不該受著的,誰也不能冤枉她不是。”
郭氏聽顧明顏這麼說,連忙把那桃花筏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又把裝著蠟燭的匣子打開查看。
可是讓郭氏吃驚的是,這匣子裏裝著的不僅僅是蠟燭,還有一個金包銀的玫瑰華勝,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瑰麗的色澤。
郭氏不由得奇怪,這華勝看起來分量雖然不重,但做工十分精致,連花瓣上的脈絡都打造的一清二楚,郭氏掌管庫房,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所以知道這華勝肯定是好東西,不是粉紫這個丫頭可以買得起的。
桃紅也順著郭氏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華勝不由得發出了聲音,“呀?小姐的華勝怎麼會在粉紫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