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聽陳氏這麼說,嬌喘一聲就撲進了顧和堂的懷裏,“老爺,欣兒好怕,您要救救欣兒啊。”
顧和堂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
周姨娘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裏的,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
可是顧府沒有多餘的院子了,總不能叫周姨娘住到李氏那裏去,顧明珠出家屋子倒是空了出來,但若是自己占了,怕是會被說是自己把侄女逼的出家,就為了讓姨娘住進去……
剩下唯一的地方就是顧明顏的青平院。
對於顧明顏自己住一個院子,顧和堂也是十分不滿意的,但是又得罪不起暗示他這樣做的將軍府,所以隻能聽之任之。
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將軍府再勢大,也不能讓自己絕後吧?
不過想到要和將軍府的人扯皮,他也是一陣的頭疼,想著不如明天和寧姨娘商量商量,寧姨娘總會有辦法的。
這樣想著,就哄了周姨娘幾句,然後兩個人上了床。
而正房裏的寧姨娘聽了向媽媽的話之後,正笑的打跌。
向媽媽實在不明白自己說了周姨娘的計策,怎麼會讓寧姨娘笑成這樣,但是她知道寧姨娘肯定不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情才笑的。
寧姨娘笑夠了才開口,“你是說,她想奪了我的管家權,然後把顧家攏到她的手心?”
向媽媽點頭。
寧姨娘強忍著笑繼續問:“所以她和老爺說,自己的八字和這福平院犯衝?”
向媽媽再次點頭,然後疑惑的看著寧姨娘。
寧姨娘這才給向媽媽解惑,“這福平院的位置比老夫人的四平院位置還要好,地方還要大,你可知道為什麼?”
向媽媽搖頭,其實她也有些奇怪,看顧老夫人不像是好相與的,但是住的地方確實不如寧姨娘的福平院,這也是周姨娘的一個心結,覺得李氏處處都對寧姨娘另眼相看,但是她懷著顧家唯一的孫子,卻一點麵子也不給他。
寧姨娘接著說:“因為這福平院是顧家當家主母才能住的地方,並不是大房專用的,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住過,現在我掌家,自然是我住,周姨娘想要把我壓下去,自己掌家,卻對老爺說自己和這福平院犯衝,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經過寧姨娘這麼一說,向媽媽才明白過來,自己和周姨娘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計策,居然會變成這樣,不知道周姨娘知道了的話,臉上的表情會有多麼的精彩。
向媽媽看著笑容可掬的寧姨娘,不由自主的開口,“寧姨娘,其實還有一些事情……”
……
青平院裏,顧明顏已經睡下了一會兒,可是後院的窗戶忽然發出輕微的聲響。
顧明顏在顧家的時候一向淺眠,因為不知道顧家那些人會不會喪心病狂到直接動手。
因此窗戶那稍微有動靜她就醒了過來,然後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窗戶外麵傳來一聲一聲的輕叩聲,好像是有人用手指在敲。
顧明顏披上衣服站了起來,她很確定這不是顧家派來的人,因為顧家若是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是不可能敲窗的,直接闖進來也就是了。
在猜測來人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裏出現了那個刺客,她的眉頭微蹙著,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怎麼會這麼無稽,可她卻還是一步一步的朝著窗口走過去,並且越接近窗口,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月光從窗紙透進來,朦朧的一片,竹影打在上麵,微微晃動,帶著蠱惑,顧明顏微涼的手指一下子撥開了窗栓,接著窗戶被一下子打開,麵容豔麗的不像男子的麵孔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顆滴血般的朱砂痣在蒼白麵孔的映襯下有些妖冶。
然後顧明顏聽到自己說了兩個字:進來。
盡管隻見過這個男子兩次,有一次還是被他挾持,但顧明顏卻相信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就來找自己。
容韶錦勉強的翻窗進來,幾乎用盡了身上的力氣,踉蹌了一下幾乎栽倒在地上。
顧明顏一驚,上次這男子矯健的身手她還記憶猶新,情急之下她伸手去扶,這個時候還能顧及什麼男女大防?再說她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
扶住的地方是臂膀,觸手可及一片黏膩濕潤,淡淡的腥味飄進顧明顏的鼻端,她眉頭皺的緊了一點,看來這人是受了重傷,而且要比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要嚴重。
她用力的想扶著他到一邊的椅子上坐好,散開的發絲在移動中騷動著容韶錦的臉頰,讓他覺得好像被蝴蝶的翅膀拂過一般。
最後幾步顧明顏也有些踉蹌,畢竟對方是個成年的,還有些高大的男子,她卻身量未足,也因為這顛簸,讓顧明顏搭在身上的衣服一下子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