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開車往回走,停在路邊等候齊振業一行人。
“如果剛才他們真的衝上來怎麼辦?”齊奕揚心有餘悸的看著四周,他以後估計再也不敢下車方便了。
“我身上四個備用彈夾,加起來一百二十發子彈,你說怎麼辦?”寧曦淡淡的回答道。
齊奕揚看著她,遲疑的問道:“你……敢朝人開槍嗎?”
寧曦垂著眼,看著自己剛才握槍的手,手心裏現在還有一點冰冷的薄汗。
她擦了擦手中的汗,想到了自己被那個神秘男子用匕首頂著脖子的場景。
溫寒當時一絲猶豫也沒有,自己剛一偏頭,就被火熱黏膩的血和腦漿濺了半邊臉。
要有多麼堅定的信念和意誌力,才能在開槍射殺敵人後,依然做到心智清明?
“寧曦?”齊奕揚看她出神,忍不住小聲呼喚她。
寧曦回過神來,想起剛才齊奕揚的問題,她故作鎮靜的說道:“遲早的事。”
遲早的事?
遲早的事。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選擇了成為國家的尖刀利刃,又怎麼可能不染血?
剛才她不想傷人,於是選擇射擊最不致命的小腿,但這隻是在有餘力的情況下,如果情況混亂,她也無法保證自己每一槍都可以打在指定的位置上。
而且如果生命受到威脅,她必須要保證自己活下來的時候,隻能選擇讓對方喪失行動能力,子彈不長眼,難免會置人於死地。
好想知道溫寒這十幾年來經曆過什麼,為什麼依然能如此忠誠、淡然、沒有一絲心魔。
開槍殺人,就算殺的是敵人,也會留下一些不好情緒,最典型的就是彈震症。
這種症狀的學名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是一種心理疾病或者說精神類疾病。
每一個正常人在殘酷的環境中、時刻麵臨著殺與被殺,都會產生恐懼、茫然和困惑的心裏,這種心理會讓人的三觀改變、心裏扭曲、精神脆弱等等。
雖然寧曦日常的訓練中就包括了心理訓練,但是真正麵臨現實情況、與書本知識、或者模擬環境,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嗶嗶——
後麵傳來兩聲喇叭聲,齊振業一行人乘坐的商務車趕來了。
寧曦下車,對後麵的司機說的:“我前輪被紮了,需要換備胎,能幫把手嗎?”
司機先生聳聳肩,從自己車上拎出了千斤頂,幫寧曦更換前輪。
“怎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小黃急得滿頭大汗。
“沒什麼,剛才看到前麵路上有三個小碎石碓,還好我沒有硬闖過去,據說那是一些土著村民的警戒和警告,他們說之前有入侵者。”
“你見過當地人了?!”小黃嚇一跳:“這裏民風很彪悍的!一言不合就捅人!”
齊奕揚聞言苦笑,自己剛才差點就被抓去當烤豬。
“奕揚、曉曦,你們有沒有受傷?”齊振業很沉得住氣,他見過很多大風大浪,要說民風彪悍未開化,南美洲的土著更勝一籌,南美洲他都能搞定,這裏應該也能談談。
“沒有受傷,不過把身上的現金和車裏的水還有幹糧都給他們,當做見麵禮了。”寧曦笑著回答。
“這都是小事,隻要人沒事就好。”齊振業擺擺手,示意寧曦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