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昆明,鄧同和阿南先買好了回程的票。
鄧同本想經過大理的時候,在大理呆一陣兒。可阿南一個勁的說就那點兒明朝留下的古城有啥好看的,硬是不肯。
鄧同喊著:“我還想看看洱海呢。”轉念一想趙南思念心上人心切,也就作罷。
兩人就住在阿南以前住的客棧。
在這迷人柔軟的麗江,無數的遊客流連、棲息、聚首、告別。清新的空氣,綿厚的陽光,安睡的貓咪,喧囂的街市,迷人的燈盞,安靜的酒吧……
鄧同想,在這裏產生一段愛情,似乎會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就像趙南和那個尚不知名的納西女孩,看似尋常的產生了一段不尋常的愛情。
在麗江的五天,鄧同見證了阿南的愛情。
到了麗江的當天下午,阿南就帶鄧同爬上那座有著大片翠竹林的山上。
來到小竹屋,依舊是屋在人無,阿南充滿期待的眼神明顯暗淡了許多。
阿南推開門,走進去,打開空空如也的鍋蓋,鍋底有些生鏽,明顯很久沒被它的主人使用了,阿南歎了口氣。
鄧同跟進去,看著他的樣子,打趣地說:“怎麼,還想著人家給你做米線呢?”
阿南放下鍋蓋,端起相機,走到門外,要把這竹屋照下來。
鄧同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了桌上的東西。
他拿起來看,是阿南照的照片,趕緊喊:“阿南,快進來,你看我發現什麼了?”
阿南三步並兩步跑了進來,搶過他手裏的照片,不由得高興地叫了起來:“是我寄給她的照片,是的。她來過這裏!她沒有消失!”頹喪、黯淡的眼神迅速恢複了光彩。
“阿南,看來,這姑娘對你估計也是一見鍾情呢,都一年了,一直把照片留著。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她肯定已經不住在這裏了,隻是偶爾會來這裏看看,重溫和你初遇的情景吧。說不定,人家夢裏也經常有你呢。”
阿南直點頭,說:“我說了吧,鄧同,我跟她有割不斷的緣分。”
“你先想想辦法吧,該怎麼把你們倆的重逢之夢變成現實。”
阿南抽出包裏的筆,在照片背麵寫下:
我又來了,我來了好幾次,都沒見到你,我還住在“緣來是你”客棧。
趙南
10月3日
“阿南啊阿南,你真要把你們的重逢交給緣分這東西,靠譜嗎?”說完,鄧同在下麵加了一行字“怕等不到你,你可以寫信給我。我愛你,你呢?”又寫下J大的地址郵編。
阿南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鄧同捶了他一拳。“瞧你那樣兒,見人家不就是想說那三個字嗎?我先幫你寫了,不更好?”
回到城裏,陳昆剛好趕到兩人住的客棧附近。
三人來到一個酒吧,在舒緩的音樂、慵懶的歌聲中,暢飲著,絮叨兄弟情誼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傳來了天籟般的歌聲,沒有技巧的、純粹的歌聲裏帶著無盡的懷念之意和期盼之情:
月亮出來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 哥啊 哥啊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月亮出來照半坡照半坡
望見月亮想起我阿哥
一陣清風吹上坡吹上坡
哥啊 哥啊 哥啊
你可聽見阿妹叫阿哥……
看著坐在對麵的阿南一會兒變成兩個,一會兒又變回一個。
鄧同意識到自己喝高了,不勝酒力啊。
他指著趙南說:“喂,阿南啊,那竹林的姑娘給你唱的就是這歌兒吧?”
阿南沒有回答,他隻是呆呆地聽著,一臉的不可思議。這歌聲,他聽得比誰都真切的多。
良久,隻見他漸漸放下杯子,緩緩地向不遠處小小的半圓形舞台中央望去,接著,有點踉蹌地走了過去。
鄧同使勁地甩了甩腦袋,讓旁邊的陳昆給杯白開水醒醒酒。
阿南走到了舞台邊,這時,曲終歌盡,唱歌的人從台上走了下來,在稍顯黯淡的燈光下,他和歌女打了個照麵。
兩人似乎同時愣了一小會兒,然後,他抓住了她的手,她像是要躲開他,兩人推搡開了。
接著,一個看起來相當彪悍的家夥走了過來,一把將阿南推倒在地上,結結實實照他臉上給了一拳。
鄧同腦子“嗡嗡”作響,混亂的思維飛速旋轉:我該幹什麼來著?
身邊的陳昆也看到了舞台邊的一幕,隻見他漲紅了臉操起酒瓶就衝了上去。
鄧同一看,不得了,一不小心可就要人命的啊,顧不得頭暈的慌,他急忙跟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酒瓶往那彪漢頭上砸去時,鄧同使出渾身力氣攔住了阿昆掄過去的手臂,緊接著跌坐在了地上。
彪漢顯然被陳昆的架勢唬住了,趕緊拿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結果一看,是另外一個人趴在了地上,這咋回事?
唱歌的姑娘扶起阿南和鄧同,護住兩人,堅定地對彪漢說:“大龍,他是喝醉酒認錯人了。你沒必要這樣。”
那叫大龍地瞪著她問:“昭兒,你真不認識他。”
阿南卻走了上來,說:“你叫昭兒?我是趙南,你不記得我啦?我今天下午還去了你的小竹屋,還看到了我給你寄的照片。”
姑娘轉過身,對阿南說,您喝多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是……
鄧同目不轉睛地盯著姑娘看了挺久,覺得她挺眼熟的,跟照片裏的姑娘挺像的啊。他揉了揉眼睛,竟分明看見了她眼裏隱約閃現的淚花,難不成這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