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氣氛很快在興致勃勃得黃射帶領下熱了起來,聶離也在吃飽後有餘裕端起酒杯四處混著打聽情報。此時宴會的**已經結束,人們喝了幾輪酒後都有些醉醺醺的,麵對聶離這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也放下了警惕,很多消息就在這種情況下流入聶離耳中。
雜七雜八的雜事略過不談,直接吸引了聶離注意力的是在後天將要彙集江夏軍政兩界幾乎全部重要人物的“長江之宴”。
六月十六,江夏太守黃祖將在長江樓船上設宴,斬殺江夏多年痼疾的錦帆賊首領甘寧,以此昭示自身功績。
雖說在聶離看來黃祖這種事情好像在騙自己,但架不住人時江夏太守,手下有一堆人在捧,說什麼就是什麼,隻是安心在牢裏睡大覺的甘寧不知道會怎麼選擇。
至少聶離不擔心甘寧會這樣簡單的被黃祖砍掉腦袋,江夏的地牢對聶離來說屬於不設防狀態,哪怕他有借仙術隱匿行跡的作弊器也說明了這地牢的防守設施不算嚴密,僅憑一條鐵鏈和一個木牢想要鎖住甘寧也有些不現實。
隻是天下之大,甘寧要從這裏直接走人,憑著錦帆賊能讓江夏找上幾年的本事,下次找到他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黃射的宴席持續到後半夜,到了後半段時人們幾乎都喝瘋了,聶離看了一堆放浪形骸的醉鬼覺得也打聽不出什麼消息與馮則約定的時間又接近了,糜爛的詩酒會讓他提不起精神,隻好擺著一張笑臉找了個空子抽身而去。
旅店中,靠著兩盆熱水加一身新衣服才泡掉了酒氣,為了參加宴會置辦的頗為考究的衣服完成了它的曆史使命被扔到了柴火裏化為燃料。時間已經過了三更而馮則依舊沒有消息,好在這所旅店距離商業區不遠,宵禁也管不了那些此時才陸續離席的達官貴人直接閉了眼,也讓聶離為馮則的行動多了一分把握。
“說回來,被孫策看中來到江夏的人總不至於如此不濟吧。”
正在他穿戴整齊無所事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店員叩門的聲音,“聶公子,一個姓馮的客人來找您。”
“知道了。”聶離推門而出,道,“帶我去找他。”
馮則短衫上沾了些灰,他看看跟在聶離身後好奇的店員,便上前俯身道:“公子,家主為你訂婚的小姐我已經看過了,腰粗得像水桶臉圓的像碗,您可千萬躲好了別回去呀!”
呃……,看著偷偷眨眼的馮則,聶離瞬間無語。
“啊!?像本公子**倜儻竟然要跟個盤子去混在一起,這怎麼行,我說馮將軍這次可多虧你了。諾,去給我打些酒來,我跟他說會話。”
店員憋住笑應了一聲,眼巴巴得看著聶離伸出手來,聶離見此,不由看向裝家仆挺上癮的馮則,馮則對他擺出個欲哭無淚得表情,但奈何不住正事,隻好給了店員一些錢。隻是店員把他的錢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便悄悄給了他個頗為不屑的眼神,前去打酒了。
兩人來到聶離的房間,擺下案子,等到那個店員送完酒後便關上了門,馮則閉目細聽一會,卻聽到聶離道:“放心,這沒人偷聽的。”
馮則睜開眼睛苦笑道:“聶公子何必跟我搶錢花?”
聶離瞥了眼酒壺,感覺有些反胃,苦笑道:“你倒是演的入神,給我安了個圓的相親對象,怪不得孫策會派你來當細作。”
馮則輕輕喘了口氣,道:“我擔心這人懷疑,最近江夏也在緝拿錦帆賊餘黨,寧抓錯不放過,咱們現在沒有身份,隻能用這個作借口哄住他,使他不懷疑我們。”
“錦帆賊餘黨?”想到大搖大擺上街盯梢的幾個錦帆賊,聶離不由發笑,“江夏各種勢力盤根錯節,要不是錦帆賊內鬥他們連甘寧都抓不住,要他們去抓錦帆賊餘黨簡直像做夢。”
看看馮則,聶離又道:“你在這打聽到什麼消息?”
馮則表情凝重,道:“六月十六,黃祖將在長江上開宴,斬殺甘寧。”他盯著聶離,又道:“不知怎麼回事,少主對甘寧勢在必得,我們的人去過兩次地牢,可一直跟他談不攏,無法說動他去投靠少主。”
“幹得不錯。”聶離稱讚了一聲,這個世界陷入亂序後幾乎一切都是從零開始,到現在剛有二十天,而甘寧被捕入獄則最多隻有十天,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觸手伸到江夏深處,馮則的能力可謂得到了相當程度的體現。
馮則臉上泛過自豪,傲然道:“江夏也隻有在大戰時有點本事,在這些小角落上實在差的太遠,可惜主公大意,否則也不至於……”
說著說著,他想到因大意中黃祖埋伏身死的孫堅,不由有些低落,隻是隨即便振奮了精神,道:“看甘寧並沒有離開地牢的意思,我們聽他親口說要去長江上走一圈,少主和周郎率軍在長江對岸,欲借此機會好好鬧一鬧這黃祖的‘長江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