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微胖的富貴老爺和瘦弱的黑衣少年隔桌相對。
劉老爺盯著少年的臉,越看越熟悉,尤其是那雙平靜的顯得有些冷漠的眼睛,和很多年前那雙倔強的眼睛是何其的相像,想到了那塊黑布,想到了那塊黑布上鮮紅的幾句話,不由心下大驚,厲喝道“原來是你,既然還敢找來,這次定要取你性命。”
久違的故人相見,一般是進行著客氣的寒暄,熱情一點的甚至會把酒言歡,可在深夜裏書房裏,故人相見開口卻便是如此血腥,讓人不寒而栗。
聽到劉老爺的話,一絲微笑爬上了王冕的嘴角,因為今夜終究是自己的信心更足一些,換言之自己會殺了他而不是被殺,因為之前的話。
微微抬手製止想要呼喊的的劉老爺,慢慢開口道“府上的宅子很氣派,茶香很誘人,劉老爺滿麵紅光,富貴逼人,想來這幾年是過的極好的,看來我的祝福還是很有用的。既然你我都表明了心意,那我們來敘敘舊?”
劉老爺可不想敘舊,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府上的僮客首領武教頭喊來,剛要開口呼喊,對麵少年身上隱隱散發出的的氣息讓劉老爺大為忌憚,皺著眉頭,陰狠的猙笑道“小雜種,給你個說遺言的機會,不過這次不會讓你還有那般好運逃走了。”
靖山侯爺早就忘了曾經府裏有個頗為滿意的仆人,府裏的王樂師也不記得曾經有個附庸風雅的胖管事,許多大人物早就把這個人遺忘了,可王冕沒有。理了理額上的發髻,緩緩開口道“人的生命很脆弱,可以被刀殺死,被水溺死、被毒毒死、被火殺死、被拳頭打死,不知劉老爺打算怎麼去死?”
平靜的話語在劉老爺心裏泛起了軒然大波,麵前的少年每說一種死法,自己的腦海裏就浮現一張張不甘、血腥的臉,原來當年的小村子還是有餘孽僥幸活下來的、怪不得三年前這個小雜種殺了自己在布置青山上的強盜僮客。果然,斬草還是未除根的。
不過,這次會徹底結束了,當自己提著這個少年的人頭站在靖山侯爺的麵前不知又會受到怎樣的嘉獎,想到此處,劉老爺的殺心大起“小雜種,雖然不知道當年你是怎麼逃走的,這次又仗著多大的狗膽來找死,你的運氣也就在今天終結了”
王冕一直在想象著再次見麵時應該說些什麼、應該做些什麼。可當自己真正麵臨的時候,自己的內心卻告訴自己,無論什麼樣的準備和想象都沒有意義,自己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殺死對麵的那個男人。
劉老爺的手已經觸摸到書桌下的抽屜,他相信隻要把裏麵的機關一發動,就算是麵前的少年不被暗弩射死,也會被聞聲趕來的武教頭斬於刀下,畢竟那可是一位通脈洞玄的武者啊。
書房側的幕簾無風自動,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王冕看著劉老爺的小動作微嘲一笑,身形突然變幻,一柄短劍就出現在劉老爺的脖子上,劉老爺頓時一個激靈,觸手可及的機關按鈕卻無法再進一步,看向王冕的目光變得又驚又懼“別動手,我們談一談,隻要不殺我,你想要什麼好處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