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初中借宿的房子是農村典型的瓦房,共兩層,有圍牆圍成個大院子,大門上方是個露天陽台。
戶主是一對老夫婦,住一樓,二樓和偏樓外租給學生。
林昊一行人此時正處於與戶主主臥錯開的一件出租屋內,腳下是混凝土澆築的樓板,腳步重一點對於一樓的兩位老年人來說對異常響亮,煩不勝煩,集體嗬斥不管用了,二老便嘮叨著下學期就將這群‘小痞子’趕走,聲稱不讓他們住這兒了,這法子總算起點成效。
這不,他們生怕吵醒兩老上來查房,都墊著腳尖小心翼翼的挪著步伐,頗具小夥子們半夜偷菜的小偷形象。
“喂,你”大宏指著一人道:“趕快下去把狗耳朵捂住,看到我們回來時也下去捂住。”
兩老養了條土狗,就拴在大門邊,瘦不拉幾的,挺溫順的不咬人,但夜間有啥風吹草動還是能吠上兩聲的。狗是蠻有靈性的動物,門內的聲音它不管,任你震天響,它照樣趴著打盹,但門外有絲毫動靜,可不行了,肯定叫喚。為避免吵醒二老,倒是個最好的法子。
黑暗中,林昊依稀能看清那人輪廓,挺‘嬌小’的,膽子更小,力氣也沒有,初一那會兒被林昊發現尿床,所以對他的印象尤其深刻。這事真夠稀奇的,算一算,上初一都至少十三四歲了,還尿床,能不讓人記憶深刻嗎。此時讓他去捂狗耳朵的工作倒最適合他了。
那小子沒搭話,聽完便下樓去了,如此聽話的樣子,明顯配合默契。
過了會兒,隻聽眾人腳下去捂狗耳朵的小子傳來嗚嗚嗚的輕喚聲,接著響應號召,黑狗馬上撒歡了起來,再接著,徹底沒了聲響。
大夥知道,他搞定黑狗了。
想出去大門是肯定行不通的,雖然想打開那木門倒也簡單,因為那門上的老古董鎖實在給力,大夥之前試過,隨便找顆差不多大小的鑰匙捅丶進去鼓搗幾下就能打開,但聲響太大了,嘎嘎嘎的,不吵醒二老都不正常。
不過,出去很簡單,他們很早之前早就有了好路線。
大宏沒開手電便輕車熟路到了偏樓,從瓦房簷下抽丶出兩根長竹竿,也不知道兩老把竹竿放那兒是做什麼的,反正為大夥兒出門偷菜提供了便利。
大宏三兩下將竹竿搭在了陽台邊緣,順著杆子就滑了下去,就這樣直接到了大門外麵。其他人相繼效仿,動作麻利,到了林昊,往下看了看,正是大門口,大致能看清地麵,比較平坦,高度約莫三米左右,沒多想便毫不猶豫縱身跳了下去,頓時引來下方幾聲壓抑的罵娘聲,他這一下著實嚇人。
“你這煞丶筆,那麼高跳下來找死是不?”“媽的,有杆子不爬,偏偏耍帥,搞斷你狗腿就舒服了!”。。。
林昊卻呆呆的沒去注意其他人的表現。在落地瞬間,林昊屈腿彎腰手撐地才堪堪克服下墜的巨大慣性。此時感受到雙丶腿的陣陣發麻感,手掌更是火辣辣的,林昊卻差點忍不住放聲狂笑。
這‘夢境’TNND實在太真實了!
林昊直起身拍拍手蹦躂了兩下,表現得若無其事,眾人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除了陽台上兩個接應的,都下來了,然後大宏帶著一行人直奔選定的目的地而去。
月黑風高,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黑燈瞎火的,而一行十多個人總共隻有三把手電,隊伍前中後各一把,隨著步伐,手電光一搖一擺,人影綽綽。走著走著,隻聽噗通一聲,不知是哪個倒黴孩子踩進了水溝裏(水溝是農村用來灌溉農田的小溝渠,溝沿常通人,慢慢便形成了彎彎窄窄的溝埂小道了),衣服褲子都濕丶了大半,眾人哄笑不已,無獨有偶,接二連三有人采空踩滑,林昊有幾次也差些落水,不過,這樣的小插曲倒是給大家帶來些許歡喜。
沿著溝渠,大約半個小時後,眾人終於到了目的地。大概位置應該是落馬鄉集市的下方。瓜果蔬菜是周圍農戶的主要經濟來源,每逢趕集的日子,農戶們紛紛收割好擺到集市工人挑選,即使賣完了,還能很快的摘來另一批,畢竟集市下方不遠處就是自家的菜地。
所以,這片區域菜品果類尤其多。眾人借著手電筒甩動,放眼望去,皆是大丶片大丶片的菜地。這大丶片土地被溝渠一分為二,溝渠上下都是一壟接一壟的菜田,更遠的地方還能依稀看見大丶片幽幽的果林。由於溝渠下方的菜田有利於灌溉,比上方補水充分,所以下方的蔬菜生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