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二平被“開除”回家來,自由就更少了。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他們,連撒泡尿,姥姥都要跟出來監視他們。
大平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裏的平地上,隨便扔掉手裏一塊小石子,向二平說:“都怨你!”
二平正用小棍兒摳螞蟻窩,抬起頭來看著大平問:“怨我什麼?”
大平說:“你要不想出這個鬼辦法來,我們能倒黴!”
二平頂撞大平說:“誰想出來的?是你!”
大平說:“怎麼是我?是你!”
二平蠻橫地說:“就是你!”
大平說:“是你!是你!”
媽媽要到自由市場上去買東西,臨走時囑咐姥姥:“千萬要看住大平和二平。”姥姥說:“你放心去吧,我一步也不離開他們。”
二平等著媽媽走去,兩人很快就和好了。過了會兒,二平和大平一起上廁所時,二平說,使個法兒騙姥姥一冋,再到大森林去看看。大平堅決不同意,二平自己非要試試不可。不料他的“法兒”還沒使出來,不,應該說剛一露頭兒,就叫姥姥看破了。姥姥拿起一隻新納的硬邦邦的鞋底兒,照著二平的後腦勺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二平眼淚差點兒沒滾下來。
姥姥見二平不服,又抓過來,照著他的屁股“啪啪”地打了兩巴掌半。為什麼說“半巴掌”呢?
原來,姥姥正舉著手打第三巴掌時,大平上來拚命地拉住了姥姥的右胳膊。當姥姥的第三巴掌落到二平屁股上時,已經沒有多少勁兒了。所以既不響又不疼。二平隻是感到屁股上有點兒發癢。所以隻能說是半巴掌。
二平挨了打,就再也不敢耍花招兒了,隻得坐在院子裏,翻那幾本老掉牙的小人書。
好歹盼著媽媽回來了。
媽媽從提兜裏拿出兩個香瓜分給他們。這是才開園的“灰鼠子”,皮兒薄薄的,顏色綠中帶灰,都熟透了,一咬甜得像一罐蜜。它是這兒頂好的甜瓜品種,而且早熟。
小哥倆吃著蜜甜的香瓜,就什麼都忘記了。
二平吃完一個瓜,用小舌頭尖兒舔著嘴唇兒,還覺得不過癮。姥姥又從媽的提兜兒裏拿出來一個,打算分給小哥倆吃。媽媽搶過去,說:“這個留給參花呢。”姥姥說:“閨女家,少吃一口不打緊!”說著又要去拿瓜。大平媽躲開姥姥的手,說:“閨女小子都一樣!”
姥姥隻得罷休,回過頭來對大平和二平說:“一會兒姥姥再給你們去買!”在這時候,大平和二平感到姥姥比媽媽還親哩。剛才打他們的事兒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哥倆吃過了東西,感到有點兒滿足,也有幾分高興,兩個人就在院裏支起“黃瓜架”(一種摔跤遊戲)來玩。兩人正玩著,老鬆山笑嗬嗬地走進院來。小哥倆停住手,非常敬佩地看著鬆山爺爺。
老鬆山走上來,一隻手摸著一顆頭,笑嗬嗬地說:“你們倆沒喂了老狗熊,還真不錯!”
大平媽聽見聲音,趕忙出來歡迎老鬆山。
大平媽萬分感激地對老鬆山說:“要不是你救了他倆,早沒有今天啦。”
鬆山爺爺麵帶微笑,滿不在乎地說:“是他們命大。”老鬆山回頭看看小哥倆,“怎麼樣,還想往大森林裏跑嗎?”
姥姥走出來,恨恨地說:“想,剛才還叫我打了他們呢!”老鬆山說:“也難怪呀。在我們的麵前就擺著這麼一座天然大寶庫,天然大動物園。在他們眼裏盡是新鮮有趣的東西,就是大人們也想進去看看呀。好吧,一會兒叫他們倆到我家裏玩玩,我給他們再講幾段大森林的故事聽。”
大平和二平髙興地幾乎跳起來,他們一人拉著老鬆山一隻手,連連地說:“快走啊!快走啊!”
就這樣,老鬆山辦完了大人們的事情,就帶著大平和二平走了。鬆山爺爺家二平已經來過,不感到怎麼新奇了。大平東張西望地看著,正看著,突然從房後走出兩條獵狗,嚇得大平正要躲藏,老鬆山向他說:“別怕,我的狗從來不咬客人。”說完向獵狗叫了一聲,果然它們變得老老實實了。
小哥倆來到房後,看見那幾壟長在地上的營生,感到很新奇,隻見它們高高的棵子,那繁茂的枝葉把壟溝兒都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