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寶釵自為如今不是她自己家中,處處自然和顏悅色待人寬厚,十分的體貼周到,從不使人難堪,更有她時常的散發些錢財與人,哪個不是不用叫便自覺的跑了來問寶姑娘可有吩咐,等著她高興時的打賞。如此,一心一意經營了這些拉攏人心之事,實在是全心全意的備了參選,對黛玉的不滿真個是渾然不覺,也便因念頭全放在入宮為妃為嬪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之念還不曾多麼在意寶玉之事。
自古以來情都是越堵越泛濫的,這黛玉從前見過了水澈水溶水洛更有父親和水家諸位伯伯的風采,原本不把寶玉放在眼中的,如今久了不覺心中全是了前世的記憶,又有寶釵摻和進來不覺也是動了真情,合該有那些磨難才能還完淚水修得正果。正所謂好事多磨,此是為話外之語。
隻說黛玉並寶玉比別個人都更熟絡更隨性,兩個人親密無間了自然生出許多麻煩,尤其是如今多了寶釵不免又多了台戲。一日,兩人又是言語不和,叫個黛玉梨花帶雨的房中垂淚,寶玉總勸不回來,正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呢,忽然有寧府尤氏並秦氏等帶了人請說梅花盛開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和姊妹們一同去賞,兩個才撂下了手,各自由襲人和紫鵑服侍了跟著過去。
如此,一家的女眷家人先茶後酒的於會芳園中集會了,不過還是閑話而已。不及回去,寶玉便欲睡中覺,才上演了那“遊幻境指迷十二釵,飲仙醪曲演紅樓夢”的一幕。
此不贅述,隻說那日正是梅花盛開花氣正旺的時節,西夢仙姑自黛玉訪過黛山林子洞曾翻動過那書冊之後已是許久不得她消息,便托了警幻來接了她去與眾姊妹相會。不想半路上遇到了寧榮二公的仙魂,他們自為知道後人多有不肖,才求了仙子攜去點化警示,又兼警幻的妹妹正是叫可卿偏是投在了他家曆練須得給幾分薄麵,因此反是慢了絳珠的生魂。
隻可惜那寶玉不解“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閑愁”,空到了太虛幻境孽海情天之地,白看了“厚地高天,堪歎古今情不盡;癡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的警句,猜不透“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為誰妍”的深意,理不清銷魂醉魄的“紅樓夢”,竟是依警幻所言和她妹妹有了兒女之事,一番柔情繾綣軟語溫存,終至難解難分誤入深有萬丈遙亙千裏的迷津,辜負了警幻從前的諄諄警戒之語,如此結果真是叫警幻十分的無奈,便是想著尋了時間知會了絳珠不提。
正是迷津中水響如雷,有那許多的夜叉海鬼要將寶玉托下去,寶玉雖不甚明白卻是嚇的汗如雨下,回頭望了可卿可憐巴巴的喊叫著“可卿救我!”方是夢中驚魂了失聲喊出來的,嚇的襲人等眾丫鬟忙上前摟住道,“寶玉別怕,我們在這裏!”
你道此時那可卿卻是作何?原本她剛囑咐了房外的小丫頭們好生的看著貓兒狗兒的別打架小心驚擾了寶玉,油兼為她身世之後的那起人憂慮不安才無奈的不覺又是動了****,腦中忽然也是渾渾噩噩的不知所以。
她自那日和黛玉訴過之後便是真個的不管不顧的放縱了自己,賈府上下自然知道卻礙於各人麵子哪裏能提?又著可卿的身份更是不能亂批評的,何況她從來對下人及其和藹善待,在長輩麵前素日裏十分孝順,在平輩跟前也是和睦親密,仆從老小俱是心心念念的是他憐貧惜弱慈老愛幼的恩德,想那風流之事連老太太和各位夫人都不管更不多言,即便是尤氏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隻當不知道,隨便賈珍等一幹人鬼混了去,瞞天過海的隻要可卿樂意就是好的。
隻如今裏那寶玉也是越發的長大的儀表堂堂招人喜歡了,更兼平日裏就是和姊妹們混在一起的,叫可卿如今情不自禁帶到自己房中不免也是有些心猿意馬。隻是再胡鬧也不敢壞了那年輕些人的體麵,正是心裏最是疼他才最不忍傷他,卻禁不住一陣暈眩卻是恍恍惚惚到了那“幽微靈秀地,無可奈何天”和一人行雲雨之事。正自夢幻中快意卻忽然被一聲喊叫驚醒,真是寶玉在她房中叫著“可卿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