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醜女曾經壓製了自己近七年,她怎麼還能容忍她再壓自己一輩子?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殿下。”沈宛心想著,神色哀婉的道:“就算心兒甘願為側妃,可是殿下終會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隨時都在心兒身邊。心兒與君小姐畢竟同一屋簷下,她又是正妃,高出心兒一截,若是她有心將心兒怎麼著,心兒又能怎麼辦呢?”
龍肅雲再次陷入沉思,想到君綺蘿那副粗鄙的樣兒,他就覺得心裏膈應得慌。
要說君綺蘿人長得不好,心地善良些他也就認了。可是君綺蘿心地惡毒,一回來就把心兒趕到這小院子裏,就連心兒辛辛苦苦準備了幾個月的嫁妝全數被她扯爛扔了。
她連心兒的東西都不能容,又怎麼容得下心兒的人呢?
心兒說的對,自己有事要忙,不可能整天陪她身邊,真要被君綺蘿怎麼樣了,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這樣吧。”龍肅雲眼中閃過一抹厲芒,終是下定決心般道:“雖然我不能違逆母妃的意思,但我可以……”
他說著附在沈宛心耳邊耳語了幾句。
龍肅雲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可是屋頂上,君綺蘿完全將他的話聽進了耳裏,嘴角不由含著濃濃的譏笑。
雖然她覺得龍肅雲人渣,可是龍肅雲的母妃文妃顯然就是惡毒之極!
這個時期,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她居然讓自己的兒子把一個女子娶回去束之高閣……這心思怎麼能說不惡毒?
如果她還是原來的君綺蘿,那豈不是要一輩子葬送在安王府,孤獨終老?
很可惜你們母子打錯了算盤算計錯了人!
可是,既然文妃是這樣的打算,她為何又霸著君綺蘿不放,甚至不惜以得罪沈錦城為代價,依舊許她正妃之位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結合龍肅雲剛剛的話來看,文妃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啊啊啊,果然深宮裏沒有一個好東西!
“殿下,真的可以嗎?”沈宛心將頭從龍肅雲的懷中抬起來,睜著淚朦朦的大眼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龍肅雲低頭吻去沈宛心眼睫上的淚水,柔聲道:“為了心兒,當然可以。”
“殿下,你對心兒真好!”沈宛心頓時破涕為笑。
麵對下麵的卿卿我我,君綺蘿神情漠然,仿佛那俊逸挺拔的男子根本不是即將成為自己夫婿的人。
不過在她心目中,龍肅雲的確連路人甲都算不上。
無意再看戲,君綺蘿輕手輕腳的將瓦片還原,飛身便離開了心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無人叨擾,君綺蘿過得很是悠閑愜意,整日窩在碧溪苑哪也不去,對於置辦嫁妝、繡喜服等等半點也不著急,絲毫沒有即將嫁人的緊張忙碌。
甚至八月初一的時候安王府的人前來下聘,她都沒露過臉,任由沈錦城去周全。聽樂笙回來說,聘禮極其簡單粗糙,根本不足千兩銀子,連家境稍微殷實的小戶人家都不如。
八月初八,東陵安王爺大婚的好日子。
一大早,整個溯京城便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氛圍中。
許多百姓雖然知道安王不待見君綺蘿,可安王好歹也是一國皇子成婚,是以對這場婚禮還是存有期待的。於是早早便擠在安王府通往鄱陽王府的主幹道上,等著觀禮。
同時前往觀禮的還有溯京城眾多的名門千金,隻不過她們沒有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觀禮,而是隱於安王府附近一些臨街的茶樓酒肆裏麵。
相較於百姓的熱情洋溢,千金們就顯得格外沮喪。從今往後,不管君綺蘿受不受安王喜愛,安王妃的位置都算有了主,再也不是她們能覬覦的了。
然而快到午時,迎親隊伍才慢條斯理的從安王府出發,前往鄱陽王府而去。原本該由新郎官安王爺騎乘的高頭大馬上,竟然坐著安王府四十多歲的管家朱喜。
此時他喜笑顏開,胸前佩著火紅綢花筆挺的坐在馬上,一手扯著韁繩抓住轡頭;一手高舉著向路邊觀禮的人們揮手示意。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好似今兒成親的人真的是他一般。
“怎麼會這樣?”人群裏有人不解的低聲問。
“聽說安王殿下本來想要娶的是鄱陽王府大小姐,不知怎地變成了二小姐,想來是心裏不情願,這才讓安王府管家代他前去迎親吧。”
“二小姐從小便和安王殿下有婚約的,怎麼又和大小姐扯一起了?”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雖然二小姐和安王殿下早有婚約,可是九年前,京中便傳出二小姐被燒死在祁州一座尼姑庵裏,是以大小姐才和安王殿下走在了一起。大小姐貌美如花,安王爺才情卓著,二人兩情相悅,堪稱絕配,原本就定於這個月十六號成親的,哪知道半個月前,二小姐突然回來了。”
“聽聞這二小姐容貌普通,目不識丁,舉止粗俗,不及大小姐半分,安王爺哪裏看得上她?是以在她回來的當天,安王便請旨退婚,不過被文妃娘娘給駁了回來,許他姐妹同娶。不過二小姐為正,大小姐為側。安王心中不甘,估計這正鬧情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