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姐我今兒就送你們一人一套聚寶齋的頭麵,兩身尚衣軒的衣裳。”君綺蘿大方的道。
“小姐萬歲!”樂笙抱著君綺蘿一隻胳臂,都快親上去了。
“好了好了,別又糊我一臉口水。”君綺蘿立馬製止道。這下她是完全相信,從古至今,隻要是女子,就沒有不愛名貴的首飾和精美的衣裳的!
鄱陽王府在京中繁華地段,出門拐兩條街就是鬧市區,而聚寶齋尚衣軒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商鋪,在鬧市區便有店子。所以她們也沒安排馬車,準備步行前去。
幾人說走就走。
一路走來,鄱陽王府今兒的氣氛很不好,格外的壓抑、凝重。
他們不好,君綺蘿便高興,一路上竟哼著小調。
不過這高興勁持續到王府大門口,便因為迎麵走來的龍肅雲而戛然而止。
他一身絳紫色朝服,豐神俊朗,玉樹臨風,難怪得京中無數女子青睞。
想來他是聽說鄱陽王府的事後,下了朝還不曾回府便匆匆趕來。
龍肅雲見君綺蘿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絲毫沒有即將嫁給一個將死之人而沮喪,並且她在看見自己後,臉上的笑立馬收斂起來,這無疑讓他有些挫敗和憤怒。
在她三步外停下腳步,龍肅雲意有所指的問道:“沈氏祠堂付之一炬,君小姐似乎很高興?”
君綺蘿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安王也說了那是沈氏祠堂,可是本小姐姓君,為何要難過呢?再說不用嫁安王爺,本小姐覺得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自然高興。”
龍肅雲瞬間怒火被點燃,簡直想一把掐死君綺蘿。不過想到這裏是鄱陽王府大門口,隻得忍了下來。冷聲道:“聽人說沈氏祠堂被燒是因為沈氏一門做了缺德事遭了報應,本王倒覺得這其中怕是另有蹊蹺。畢竟君小姐現在可是晉王世子的未婚妻……”
言下之意是君綺蘿沒能力放火,龍胤卻是有的。
“嗬嗬嗬。”君綺蘿冷笑著逼視龍肅雲:“晉王世子的確比安王有本事多了,否則本小姐昨兒一早便死於非命了,你說是吧?安、王、殿、下!”
她已從龍胤那得知昨早文妃派了暗衛想要自己的命,龍肅雲作為她的兒子,想來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另外她還得知,與龍肅雲退婚當晚,龍肅雲先去見了文妃,接著又去見了龍澈。他在禦書房待了很久才出來,第二日龍澈便下旨為她和龍胤賜婚了。
龍肅雲心頭一顫,也不及計較她說龍胤比自己有本事。
原本他不確定龍胤知道昨日是自己母妃派的人去絞殺君綺蘿,如今君綺蘿這番影射,他篤定龍胤是真的知道了!
君綺蘿一瞬不瞬的盯著龍肅雲,將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扯起一抹嘲諷的笑道:“祖宗排位被毀,可是很不吉利的事,安王殿下快去安慰安慰你未來嶽父吧。”
說完,帶著樂笙樂簫徑自離去。
龍肅雲看著君綺蘿離去的身影,眉頭緊緊的蹙著。
他身後,飛鸞察言觀色,壓低聲音道:“殿下,君綺蘿看見殿下也不行禮,更是幾翻三番對殿下不敬,要不要屬下去……”
後麵的話,被他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代替。
龍肅雲半晌才收回視線,擺了擺手道:“現下她是龍胤的未婚妻,咱們可不清楚龍胤有沒有在她身邊安排影衛,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說完轉身朝裏走去。
君綺蘿幾人出了大門,行了沒多遠,便見一道身影以手肘和膝蓋為支撐匍匐著從小巷裏爬行出來,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那人滿身汙垢看不出男女,頭發亂七八糟的頂在頭上,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他的四肢軟噠噠的,似乎是被人斷了手筋腳筋。
隻見他昂著頭,直愣愣的盯著君綺蘿的眼睛,也不說話。
“樂笙。”君綺蘿輕輕喚了一聲。
樂笙意會,從荷包中掏出幾兩碎銀放到那人身前。
哪知那人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視線始終沒有從君綺蘿的眼睛上移開,眼中甚至閃爍著淚花,想說什麼,卻咿咿呀呀的說不出來,情緒顯得很是激動。
樂簫憐憫的道:“原來是個啞巴已是很可憐,竟然還被人斷了手筋腳筋。”
那人搖著頭咿咿呀呀了一陣,然後張開了嘴巴。
君綺蘿微微傾身,發現他的嘴裏黑洞洞的,根本沒有舌頭。
“啊!”樂笙捂嘴道:“他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竟是連舌頭也被拔了!或者是得罪了什麼人,以至於遭到這樣慘絕人寰的報複?!”
那人猛地看向樂笙,將頭搖得更凶了。好似在說,我沒做十惡不赦的事情,我也沒有得罪人!
然後他不再理會樂笙,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君綺蘿的眼睛上,剛剛的淚花已然化作兩行濁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君綺蘿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溫情和慈愛,疑惑的問道:“你認識我?”
那人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以下巴指向君綺蘿身後的鄱陽王府,眼中是淬著怨毒的恨意。如果眼神有殺傷力,那麼他的眼神足以毀滅整個鄱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