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嚴重了,公主千金之軀,臣女怎敢和她計較?”君綺蘿盈盈一笑道:“一個人的容顏再好,也不過一副臭皮囊,百年之後也隻是一抔黃土了事。”
“這話說得極好!”太後和藹的笑著看向龍胤道:“與阿胤也是極般配的。”
“皇祖母,你們太高看她了,她不過就是哥哥不要的女人,父皇卻要把她賜給龍胤叔……”龍蕭蕭見不得君綺蘿被誇,竟是越說越起勁,連龍肅雲暗裏拉她的手也直接被她無視,繼續道:“簡直是玷汙了龍胤叔嘛!”
君綺蘿低著頭,嘴角掛著大大的笑意,她怎麼也想不到,文妃在宮中浸淫多年,看起來也不是個笨的,怎地竟然培養出龍蕭蕭這樣豬腦子的女兒?
龍蕭蕭不知死活的話使得氣氛變得微妙起來,那些身份不夠尊貴的人紛紛低下頭,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的確,龍澈在聽了她的話之後臉如寒霜,尷尬不已。
當初他不就是聽了自己兒子的話,把君綺蘿賜給龍胤的嗎?其用意有頭腦的人幾乎都知道,但又有哪個敢明麵兒說出來?
這個隻長容貌不長腦子的東西,早知道她如此蠢,就不該放出來氣人!
簡直氣死他了!
龍澈越想越氣,站起來陰惻惻的道:“來人,把這個隨意揣測聖意的東西給朕帶下去,關進朝霞殿,沒朕的聖諭,不得出來!”
立時,便有兩名太監上前,抓著龍蕭蕭的臂膀就要往殿外去。
龍蕭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不該說的話,看見平日疼寵自己的父皇此時黑著一張臉的樣子,求情的話到了嘴邊便咽了下去,轉向文妃道:“母妃救我,女兒不要被禁足啊!”
龍肅雲趕忙站出來,跪在禦座前:“父皇,蕭蕭年紀小不懂事,放過她這一次吧。”
文妃沉浸於君綺蘿帶來的震撼中,連剛剛自己女兒說出那番話都沒有留意,此時聽自己女兒呼救,也不管她到底是怎麼惹怒了龍澈,匆匆下到禦座前,跪地道:“皇上恕罪,請皇上饒過蕭蕭這一次。”
“文妃你好意思求情,看看你自己教出來的女兒,也太無法無天了!”龍澈指著龍蕭蕭,臉色越發陰鬱:“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這事誰要是再敢求情,一律同罪論處!”
龍澈一錘定音,原本還想站出來的太傅府的人趕忙坐下去。
連太後張了張嘴,想要求情的話也咽了回去。
文妃和龍肅雲見這事已然板上釘釘,怏怏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後微低著頭,愉悅的笑了。
君綺蘿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由一陣惡寒,心中腹誹果然皇宮裏沒一個好東西!
“父皇,兒臣不要挨板子啊……求您了……不要打兒臣……”龍蕭蕭痛哭流涕,聲嘶力竭的叫著,連聲音都嘶啞了,她掙紮著想要掙開太監的手,那樣兒倒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公主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小太監深深知道這時候要是心軟,違逆了他的意思,那麼挨板子的將是他們了。
於是,二人毫不心軟的改攙為拖,拖著她便往殿外走去,也不知是怎地,她臉上的麵紗脫落在地,露出一張長滿深紅色斑塊的臉,哪裏還有往日嬌俏美麗的模樣?
君綺蘿低著頭沒看她,如若看見,定然會甜蜜的說:龍胤君,你心太狠了。
文妃哪裏見過自己疼在心坎的女兒受過這樣的罪?於是心裏又把這一切又歸咎到君綺蘿的身上。
“阿胤,你別聽蕭蕭瞎說。”
等龍蕭蕭被拖出了殿外,龍澈才收回視線,斂起眼中的陰鷙,看向始終淡笑著的龍胤,略略放柔聲音道:“朕當時感念晉王叔為咱們東陵的和平失了性命,又念及你再過兩個月就二十歲了,卻未能為晉王府傳宗接代,朕心裏愧疚至極!恰逢君小姐與雲兒退婚,朕想著她是個可憐的孩子,便有意促成這門婚事,實在沒有想太多。”
龍胤起身,難得誠懇的道:“皇上的聖意,胤心裏明白。胤由衷感謝皇上為胤賜下的這門婚事,胤對阿蘿很滿意。”
說著拉起君綺蘿的手,癡癡的看向她。
感受到頭頂熾熱的目光,君綺蘿抬起頭來轉向他,卻是一下子晃花了眾人的眼睛。若說剛剛還懷疑皇後和太後的眼光的話,現在他們則是深信不疑。
好個絕色傾城的女子!
膚若凝脂,齒如瓠犀,臻首娥眉,美目流盼……似乎任何美好的形容詞用在她的身上都不能完全詮釋她的美。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大約就是說的她現在的樣子了。沒有華麗的妝容,隻淡淡的在眼周以淡紫的脂粉掃了幾下,連唇脂都不曾用;頭發也簡簡單單的挽起,拋卻發飾的價值不談,上麵隻一串東珠和一枚簪花,卻依然美得脫俗。
一時間,驚豔、嫉恨、呆愣、熾熱……當然還有幾道不還好意的霪邪的目光,紛紛射向君綺蘿。
那些剛剛還嫉妒她的女子,這會兒無不是無力的感覺到,嫉妒她對於她們來說是奢侈,是自討苦吃,是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