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這是幹啥?”
沈錦城回過神來,趕忙衝過去,想要把邵氏拉起來。哪知她力氣今兒竟是出奇的大,竟然把沈錦城給推倒在地,不住的對君綺蘿叩著頭:“君如初,當初我不該因為看你不順眼便讓產婆故意在你的下身割了口子,害你大出血……”
“老夫人,你是魔症了吧?”周氏這會也回味過來,由著她說下去那還得了啊?連自己的女兒昏死過去都顧不得了,趕忙衝過去從背後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
邵氏被周氏捂住嘴抬起頭來,已能見額頭上一個紅腫的大包。
沈錦城現在真是後悔極了。
當初府醫都斷定他娘瘋了,與府醫商定之後準備讓她昏睡一段時間,等心兒和安王的婚事過了就讓她去地底下陪自己的爹,可是第二****卻奇跡般的清醒了過來。這事原本就蹊蹺得很,可他並沒在意,甚至今兒宮宴還將她給帶了來,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還不如在她瘋魔的當天就一包砒霜讓她去見閻王呢!省得這個時候,讓她丟盡了鄱陽王府和他這個當家人的臉。
“唔唔……唔……”
“啊——”
就在沈錦城懊惱的時候,突然兩道聲音劃破眾人的耳膜。
原來是邵氏被周氏捂住嘴不得說話,扭著身子唔唔的想要甩開她。哪知她抱得太緊,邵氏覺得難受,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周氏的手心。
這一下可謂是下了死力的,狠狠的扯下來一大塊皮,周氏的手頓時鮮血直流。
奇怪的是,屋內的人看見剛剛的情景,沒有一個去拉架的,也沒一個人去幫助沈錦城將他娘給製服了。
君綺蘿看得過癮,心裏又默默為沈錦城哀悼起來,連一個站出來幫他的人都沒有,他這人做得是有多失敗啊!
眼風掃過龍澈,見他看著邵氏的眼神陰鷙冷厲。君綺蘿突然明白過來,龍澈定是因為邵氏害死君如初——他求而不得的女人,才沒有動。而眾人自然是看龍澈的眼色行事,誰敢上去撞槍口?
“呸!”
邵氏一口吐掉從周氏手上扯下的皮,比尋常時間更清亮的老眼始終望著君如初。此時她滿口殷紅的鮮血,有的蜿蜒流到了下巴底下,才是像極了女鬼,格外滲人。
“邵秋菊,你不但害死了我,還害死了我的女兒,你說我能替你向閻王求情嗎?”君綺蘿再次傳音道。
邵氏跪在地上,連連擺手:“不不不,你的女兒她當初雖然喝了毒藥,可是命大得很,沒死成,現在都回來了呢。”
周氏以絹帕胡亂纏著流血的手,低著頭雙眸噴火的望著邵氏。她心中害怕極了,如果邵秋菊把自己供出來,自己定然是死無全屍啊!
不行,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
周氏目光四移,在自己的身後不遠處看見一盆盆栽,悄悄的摸了過去。
“你隻要說是不是你讓尼姑庵的姑子對我的女兒灌了毒藥?”君綺蘿又傳音問。
“我給了許嬤嬤一筆銀子,讓她去祁州那尼姑庵把君綺蘿弄死,灌君綺蘿毒藥是她自作主張。”
“綺蘿隻是個孩子,你為什麼要害她?”
“鄱陽王府的人都死光了,她乃是鄱陽王府唯一真正的繼承人,留著會她對沈氏的前程不利,所以我才動了殺心。”
眾人見得邵氏四肢匍匐在地,昂著頭望著君綺蘿,有如在叩見女王一般。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場麵看起來像是她在和君綺蘿對話,可是君綺蘿分明都沒有張過嘴。
龍肅雲疑惑的看著君綺蘿,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好可憐!好些個閨閣小姐則同情的望著君綺蘿抹著眼淚。她們現在才知道,當年她不但遭遇了火災,還險些被自己的祖母派人去毒死……
這些人不知道那把火是君綺蘿自己放的,是以都歸咎於她命途坎坷。
雖說京中的高門大院內家家都有點醃臢事,可是像這種祖母欲害死孫子孫女的還是有些駭人聽聞。況且那麼小個孩子,都送到千裏之外了,就算你不喜歡,也沒必要專程派個人去要她命啊!
難怪聽君綺蘿說她當初失了記憶,怕是受了不少苦呢!
可笑的是,邵氏她隻是一個商戶人家的婦人,吃著鄱陽王府,住著鄱陽王府,竟還想著家產被分害死鄱陽王府最後一個繼承人。
這邵氏得有多毒啊!
有些人還疑惑,這件事跟沈錦城有沒有關係呢?是以看著他的眼神也多了些探究。
龍胤的手緊緊捏成拳,骨節被捏得哢哢作響。若非君綺蘿暗裏拉了拉他的衣裳,隻怕他早已上前將邵氏給揍得稀巴爛了!
“哇!”
君綺蘿嗔怨的瞥了邵氏一眼,伏在龍胤的半邊肩膀上大哭起來,龍肅雲看得心裏煩躁,多想過去把君綺蘿從龍胤的身上拉開。
如果不是……
那麼她現在應該是趴在自己懷裏哭才是!
“阿蘿,不哭了。”龍胤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雖然知道她是在演戲,可是他心裏還是一揪一揪的難受,聲音輕柔的道:“今後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絲一毫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