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含著歉意,語氣卻不然。
老鴇抹了把臉,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帶著審視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她身穿比雲錦更高貴、一年產不到五十匹的特級雪緞,頭上玉簪剔透瑩潤脂感足,一看便是極品好玉;她腰間的蟠龍配飾,細看之下便知是與頭上的玉出自同一塊玉石,堪堪價值連城!
她立馬退離君綺蘿兩步外,生怕再惹她打噴嚏就是她的罪過了。然後扯著諂媚的笑臉道:“公子說哪裏的話,是媽媽不該抹這麼厚的粉,還望公子見諒。”
“媽媽客氣了。”君綺蘿也不跟她磨嘰浪費時間,扯下腰上的腰佩丟給老鴇道:“給小爺開間上好的房間,再把你們紅袖樓的花魁叫來陪小爺喝杯小酒。”
老鴇接過君綺蘿丟給她的腰佩,眼中滿是貪婪,待聽見君綺蘿說要花魁相陪時,立即為難的道:“公子有所不知,咱們紅袖樓的少主人把花魁憐香姑娘叫去作陪了……咱們樓裏的紫雲姑娘僅次於憐香,她一手琴技堪稱一絕,不如公子……”
老鴇實在是舍不得手中少說也值七八萬兩的蟠龍腰佩,是以對君綺蘿介紹旁的人相陪。
呃?沈宛華居然也來了?
君綺蘿突然心生一計,故意扯過老鴇手中的腰佩道:“小爺就讓紅袖樓的花魁陪小爺喝喝酒,這價值十萬的腰佩便是你的了,想不到媽媽諸多推諉,小爺這便告辭。”
老鴇哪裏舍得到嘴的肥肉就這樣飛走,忙拉住君綺蘿道:“公子且慢,容媽媽前去與少主人商議一番。”
“速度去,小爺的耐心有限。”
“好嘞。”
看著老鴇扭著水桶腰上了樓,君綺蘿對樂笙耳語的幾句,後者便轉身離去。
“公子,我家少主人允了。”沒多一會,老鴇便下樓來,心驚膽戰的看著君綺蘿手中甩著的腰佩,生怕她一個拿不穩甩到哪裏磕碎了,那就不值錢了。
君綺蘿將老鴇的表情盡收眼底,故意將腰佩丟到老高再接住,如此反複,將她逗夠了才將把蟠龍腰佩丟給她道:“媽媽帶路。”
老鴇樂顛顛的將君綺蘿帶到二樓,正巧瞧見沈宛華一瘸一拐的從一間豪華的房間內走出來,他身後還跟了個粉麵桃腮的二八女子,想來便是那憐香了。
“嘖嘖嘖,真是好可惜。”君綺蘿停在沈宛華跟前,看著他的左腿故意咂著嘴道:“公子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竟然瘸了腿,真是可惜了,不過……”
沈宛華本就因為腿瘸了心頭憋屈得慌,好不容易將生為藥王弟子的妹妹盼回來,結果昨晚他的小妹告訴他,他的腿永遠不能好了,心裏那個火啊!是以他今天才早早到紅袖樓來,叫了花魁好好發泄了一番。
哪知眼前的家夥不但盯著他的腿猛瞧,還語帶憐憫,剛剛降下去的火便又上來了,是以不等君綺蘿說完,便惡狠狠的瞪著她道:“臭小子,你敢瞧不起小爺?”
“誒,你先別發火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說我有藥可以治公子的腿,公子可要試試?”
“藥王的弟子都不能製,你卻能治?”沈宛華明顯不相信。府中的大夫和他的妹妹都說了他這腿沒治了,這人他有藥能治?
這時,樂笙跑了上來,在君綺蘿的示意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交到了君綺蘿的手上。
“公子信不信無所謂,試試總是無妨的,你說呢?”
沈宛華思忖片刻,下定決心道:“你隨我進來,憐香先退下。”
話落他又倒回剛剛的房間。
君綺蘿讓樂笙跟老鴇去取了一隻小的土陶碗,盛半碗桐油,再配上一枚燈芯,等東西送來後,囑樂笙候在門口,自己進屋後關上了門。
屋子以屏風隔為內外兩間,隱隱有活動後的靡靡之氣散發在房間呢。
沈宛華迫不及待的將君綺蘿迎到靠窗的軟榻,他親自從軟榻的矮桌上取了杯子倒了杯水給她,然後道:“你若治好本世子的腿,本世子必當重金酬謝!”
“公子不必客氣,在下也是無意中得來的藥粉,如能幫到公子,也算是在下功德一件。”君綺蘿說著打開布包,裏麵有兩個瓷瓶和一張薄鐵片。她先取了其中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給沈宛華道:“公子先將藥丸服下,最多半個時辰,便能消除你腿部的疼痛。”
沈宛華不疑有他,將藥丸丟進嘴裏,就著茶水喝了下去。
君綺蘿看著他吞下藥丸後,才著手將燈芯擱進碗中,等燈芯浸濕後點燃,把薄鐵片置放在碗上。打開另一隻瓷瓶,將裏麵不多的粉末倒在鐵片上,然後滴了兩滴水在裏麵。
“嗞嗞”兩聲響後,淡淡的煙霧伴著微微的香氣散發出來,讓人的心神也為之一振。
君綺蘿在矮桌的一旁坐下,對沈宛華道:“你湊近煙霧,以鼻子吸幾口試試?”
沈宛華依言照做,猛吸了幾口之後,頓時覺得身體輕靈,通體舒暢。於是他又貪婪的閉上眼睛猛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