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沈錦城憋了半天,終於在吐出一口鮮血的同時,吐出了六七顆白花花的牙齒,臉也腫了半邊,看起來滑稽極了。
君綺蘿掃了眼地上散落的牙齒,促狹的道:“喲,阿胤你看他都氣得吐血了,這次肯定活不成了。”
“噗!”沈錦城聞言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房(皇)上,草民冤枉啊,他們聯合起來冤枉草民啊。”沈錦城恨極了君綺蘿,忍著左臉的疼痛,向龍澈拜道。因為少了一顆門牙和左邊一排牙齒,說話都漏風。
董少遊聞言喝道:“沈錦城,證據確鑿你還在喊冤,你莫非對本官的能力有所懷疑?既然如此,本官也學學那些個昏官,把你拉下去暴打一頓,相信百十種刑具都用過一遍之後,你肯定會招的!”
“你……你想屈打成招?”沈錦城縮了縮脖子,對龍澈喊道:“房上、婉妃娘娘,你們聽見沒有,董少遊要屈打草民啊!”
沈宛月低著頭絞著帕子,好似沒聽見沈錦城的話;龍澈漠然的將頭轉向一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見龍澈和自己的女兒都不說話,甚至都不看自己,沈錦城絕望的閉了閉眼,猛地睜開來,眼中透著一股狠意,看向龍澈道:“房上,草民有話想和房上單獨說。”
龍澈這才看向沈錦城,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魚死網破的決絕,頓時不悅的蹙眉道:“你做下那許多歹毒的事,還有什麼和朕說的?”
“房上,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請房上看在草民曾經對房上衷心耿耿的份上,準了草民的請求!”沈錦城說完額頭點在地上。
龍澈佯裝思考了一瞬,起身道:“董卿,這應該是他最後的懇求了,朕與沈錦城君臣一場,單獨見他一次也無可厚非,董卿放心,最多一刻鍾,朕便帶他回來。”
剛剛沈錦城眼中的決絕,君綺蘿並沒有放過,她覺得沈錦城與龍澈之間,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龍澈有什麼把柄被沈錦城拿捏在手中,所以龍澈才會答應了沈錦城的請求!否則,憑龍澈的性子,斷不會由著自己被人威脅!
“董大人,你答應了便是。”君綺蘿傳音道。
董少遊微微訝異君綺蘿會同意他們二人單獨相處,不過既然是她要求的,他順著她的意思做便是:“皇上請便。”
龍澈看了沈錦城一眼,率先朝大堂左側的偏門走去,沈錦城趕忙起身跟上。
君綺蘿朝堂門口的人群中遞了個眼色,立即有一人退出人群。
公堂內一時間陷入寂靜之中。
龍澈帶著沈錦城到了後院,確定沒人之後,龍澈回身滿目鷙冷的看著沈錦城道:“沈錦城你居然敢威脅朕,你可知道威脅朕的後果是什麼?”
沈錦城當即跪下去道:“房上,事到如今隻有你能救草民了,求你救救草民吧!草民不求富貴不求權勢,隻要留著一條賤命就好!”
龍澈收起眼中的鷙冷道:“你自己的人寫下的供狀,並且不止一份,證據確鑿,你讓朕怎麼救你?你也看出來了,君綺蘿今兒是非要置你於死地不可的,朕要是放了你,她會答應嗎?”
“就是她不答應,我才會求你的啊!”沈錦城說著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怒視著龍澈道:“房上,我看你是不願意吧?當初可是你讓我對君博昌下藥的,毒藥也是你給的,今兒事情被抖了出來,你堂堂一國之君難道還救不了我一條賤命嗎?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吧?我一死,你害死臣子的事情就無人知曉了!”
因為惱怒,他也不“草民”的自稱了。
龍澈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看著沈錦城忽地笑了:“嗬嗬嗬,沈卿啊,就你這樣的性子,朕就算是放你離開,你也逃不過龍胤跟君綺蘿的追捕啊!而且今日這裏的官員眾多,朕為你請求怕是行不通的。”
眼看沈錦城就要暴走,龍澈略作思索道:“這樣吧,一會兒董少遊怎麼判你,你都受著,等行刑的時候,朕讓人劫持法場,然後安排好馬車直接送你出城,你認為這樣可行與否?”
沈錦城想了想,覺得龍澈說得極有道理,於是便應了下來。
二人果真不足一刻鍾便回了公堂。
董少遊拍下驚堂木道:“十六年前沈周氏害死鄱陽王府君如初小姐一案,經過審理,從中牽出沈錦城毒害老鄱陽王君博昌,證據確鑿。依據律法,現判決如下,沈錦城毒害朝廷重臣罪名成立,判五馬分屍,明日未時於外城廣場執行!沈周氏多罪並罰,判淩遲處死……”
周氏聽到自己的下場,當即昏了過去。
董少遊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衛氏、許氏、沈福判斬立決,明日午時與沈周氏一起,於菜市口執行!另沈氏、周氏直係親屬男子充軍,十六歲以上女子充著軍妓,十六歲以下女子編為奴籍!”
這些判罰都是按照律法而判,不算太重,是以也沒人覺得驚訝。隻是淩遲之刑太過血腥,而且自東陵建國以來,還不曾有人被判過這樣重的刑法,是以人們竟還有些興奮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