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走過,龍胤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性以及收到了百姓們無數的祝福。
“掀蓋頭,掀蓋頭,咱們要看新娘子。”這時,有一道聲音喊著,立即引來一陣陣的附和。
龍胤大手一揮,朗聲道:“好嘞,本王現在就掀蓋頭!”
被鳳千闕那老東西逼著好幾天沒能見阿蘿,他自己早就等不及了,所以現在有人一呼籲,立即引起他的共鳴,哪裏還管程序不程序的?咧嘴笑著掀起君綺蘿的蓋頭。
頓時,人群都靜了下來,仿佛被施了什麼術法,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看見了什麼?
那張臉,是怎樣的傾國傾城,他們已然找不出言語來形容,隻覺得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她與晉王,一個似仙女,一個如謫仙,當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想想兩個月前,君綺蘿還是龍肅雲的未婚妻,是龍肅雲的無知與瞎眼成全了他們這一對璧人,這大約便是緣分吧?!
馬車從鄱陽王府一路向西,經由西門內的大道繞著全城走了一圈,最後再由朱雀大街回到了晉王府。
一路上看似平靜,其實卻暗潮洶湧。
無人知道,龍胤從昨晚便安排了五千飛鷹騎以及剩下的一百多名素衣衛,隱匿在馬車的必經之道,保障婚禮不出一絲的意外。也無人知道,飛鷹騎暗裏滅了四波前來搗亂的死士。
晉王府前,圍著無數看熱鬧的百姓和賓客。龍澤隱在人群裏,直勾勾的看著君綺蘿堪稱絕色的臉,心中猶如有無數字螞蟻在啃咬一般,癢得難受。
在鞭炮聲和絲竹聲中,龍胤再次為君綺蘿蓋上蓋頭,又在許多年輕賓客的嬉鬧和簇擁下,抱著她下了馬車,徑直往喜堂而去。
喜堂的上首,坐著鳳千闕和老侯夫人。
因為男方除了路老側妃外再沒有別的長輩,堂堂晉王府,自然不可能弄一個側妃去坐在高堂上等新郎新娘跪拜了,於是作為晉王府後人的老侯夫人就被當作男方的長輩給請了去坐堂。而鳳千闕在外人的認知中乃是君綺蘿的義父,坐那個位置也勉強說得過去,是以也沒有人會去質疑什麼。
龍胤請了國子監祭酒侯敬年做司儀,這是一個六十歲的老者,東陵除了太傅文淵以外,便是他的才學最好。
待龍胤和君綺蘿在堂內站好,侯敬年說了一係列吉祥話後喊道:“一拜……”
“等等!”
這時,一道威嚴的略帶蒼老的女聲從大堂外的人群外傳來,阻斷了婚禮的進程。
龍胤身上的戾氣驟起,仿佛能將周圍的人凍僵。
“阿胤,你成親沒有高堂又如何拜堂呢?”那聲音又道。
龍胤牽過君綺蘿的手,緩緩的轉向人群外,眸光嗜血,看著從分開的人群走進喜堂的人,廣袖一揮,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能承受他一擊,二話不說的凝起一道內力狠狠的打了過去。
來人完全懵住了,完全沒想到龍胤會在滿室賓客和他大喜之日的情況下,會毫不猶豫的對她動手,是以在感覺到一道強勁的力度打向自己的時候,頓時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站在門口,根本就忘記了躲避!不,憑她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根本就躲避不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龍胤手下的時候,手臂一緊,被帶離開龍胤的襲擊範圍。然而依舊有某物被擊打的聲音傳入耳中。
鳳穿牡丹的綢緞薄如蟬翼,透氣性極好,以此做的蓋頭,從外麵莫想看見裏麵君綺蘿的樣子,然而她透過火紅的蓋頭將外頭看得真真切切。
隻見一名十七八歲、容貌俊朗的男子倒在大廳的門檻下,捂著胸口一臉心痛的看著龍胤。她從記憶中翻出了此人的畫像和資料,龍玨,吏部尚書龍宵塵的嫡子,路老側妃的孫子,龍胤的堂弟!
而剛剛那出聲阻止婚禮的老婦人便是路老側妃路千秋,百年門閥路國公府嫡女,因為太過喜歡阿胤的祖父龍蒼行,不顧自身名節,設計委身於龍蒼行懷孕後,龍蒼行無奈之下才將她接進晉王府做了側妃。就算龍蒼行的發妻死後,也沒被扶正,足見她並不受龍蒼行待見。
她看起來隻有四十五六歲,實則已經五十六歲了,打扮得雍容華貴,麵相看起來也很慈和的樣子,隻她一雙眼粗略看著雖是平和,細看卻不難發現眼底透著犀利。而且她一身黑色的福祿壽喜團花綢緞衣裳,下穿一條黑色絲質百褶長裙,哪裏是府中有喜事的樣子?分明是奔喪嘛。足可見這老婆子,是故意來找茬的!
再看周圍的人臉上或震驚或惋惜或漠然或幸災樂禍,還有的甚至帶著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誰請來參加婚宴還是自己厚著臉皮來的。
“玨兒!”路千秋這會才反應過來,看著一臉痛苦的孫子,頓時神色哀婉的蹲在他身邊哀嚎道:“玨兒你怎麼樣?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