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得找到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心裏一陣悲戚,剛想說話,一陣涼風襲來,原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進了大廳。這裏用的是中央空調,也不知道是空調的溫度調的太低,還是我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陰森。
大廳太大了,大的讓人產生了一種空曠的感覺。廳中有幾個下人在擦拭地麵,見到我進來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總而言之,這裏的一切都讓我覺得詭異。
“少奶奶,”周媽媽回頭,卻看見我仍然站在原地,有些奇怪地叫了我一聲,“少爺的房間在樓上,您跟我來吧。”
我回過神,跟著周媽媽上了樓。正中間的那個房間就是常遇春的,周媽媽站在門口,把我讓進了房間。
這個房間的布置總的來說應該是簡約大方,原本應該算得上是十分有格調的,可是為了這場“婚禮”,房間中被掛上了紅色的綢布,這麼一來,就有些不倫不類。
我正看著,就聽見門“啪”地一聲,我猛地回過頭撲到門邊,那門卻已經打不開了。
“周媽媽!”我拍著門,門外傳來了周媽媽的聲音:“少奶奶,您先在裏麵收拾一下,等下我就過來給您開門。”
腳步聲越行越遠,現在是白天,我卻無端出了一頭的冷汗。
緩步走到了衣櫃的前麵,打開了櫃門,裏麵清一色黑色的衣服,我看了幾件,都是按照我的尺碼來的。盡管我對牌子不是很了解,可是也認出了好多的國際大牌,可這個顏色,卻讓我覺得心中一陣發寒。
隨便拿了一件,走到了鏡子前麵。鏡中的人還穿著那件大紅色的嫁衣,這時候,我才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件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衣服。
似乎隻有兩個字能夠形容這件衣服——華麗。實在是華麗,上麵的刺繡完全就是手工的,龍鳳呈祥的圖案,上麵的金線在陽光下閃著灼灼的光華,栩栩如生。可我幾乎一刻也不想再穿著這件衣服,直接解開了第一顆盤扣,接著是第二顆,可當我解到第三顆的時候,第一個盤扣卻重新係了上去。
我能看見鏡中的自己,臉色一片刷白。我重新去解第一顆扣子,可是第三顆卻又係了上去。這樣循環了幾次,我已經瀕臨崩潰,直接從肩膀上開始扯這件衣服。一陣撕裂的疼痛,我瞪大眼睛,肩膀上與衣服相連的部位竟然被我自己生生扯了下來。這衣服,竟然就像是生在了我的身上。
“你這麼折騰自己幹什麼?”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猛地抬頭,就看見鏡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我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臉,鏡中的人卻是抱胸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我看著它緩緩開口,又是那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怎麼,不認識我了?”
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常遇春。
“你在哪兒?”我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一下。卻不願睜眼看鏡中的那個自己。
“夫妻本就是同氣連理,我在你的身體裏。”常遇春歎了口氣,“可是你這身體陽氣太重,我也待不久,真是可惜了。不過沒關係,等你和我待久了,這體質自然也會變得適合我。”
“你從我的身體中出去!”我已經顧不上外麵會不會有人,幾乎是嘶吼著說,一邊拚命地去扯這件紅色的嫁衣,失血過多讓我一陣眩暈。
“這嫁衣,當然要丈夫給你取下來,哪有你這樣亂來的。”常遇春低聲念了句什麼,我身上一輕,那衣服竟然直接落在了地上,而之前撕裂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看看,我這個丈夫稱職吧。總是不會讓你受傷的。”
我抿著嘴,拿剛剛從衣櫃中選出來的衣服遮住了自己。這個動作倒是引得常遇春一陣悶笑:“你身上哪裏我沒有見過,這樣遮遮掩掩的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