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李明樓的生命裏存在的時間很短。
連氏在李奉安生命裏如鮮花一般美麗又短暫,綻放過後便被李奉安收藏起來。
通江連氏在劍南道更是恍若不曾存在過。
“我都要想不起來了。”元吉感歎,“當初連氏接二連三要將家中的女子給都督為繼室,使出了各種手段,惹惱了都督,都督與連氏斷絕了來往,甚至絕了連氏在巴蜀的生意。”
連氏隻是一介商戶,在劍南道節度使李奉安絕情手段下不堪一擊,所以這就是連君為什麼祖籍通江,卻在商州居住做生意。
李明樓看著名帖:“我還記得讓父親最動怒的是外祖母和幾個舅媽姨母恐嚇我,將來後母會將我和弟弟用滾熱的水燙死。”
連清過世的時候,李奉安將李明樓保護的很好,告訴她母親隻是先去了上,雖然不能一直在身邊,但還會看著她和弟弟,將來也會重逢。
所以為了更接近母親,李奉安給她建最高的樓,李明樓住在高樓上隨時能跟母親話,能好好的照看弟弟,過的跟先前一樣開心快樂。
但外祖一家人打破了她的美夢,讓她知道沒有母親是多麼可怕的事。
李奉安大怒,跟連氏斷絕了關係,還殘酷了斷了連氏在巴蜀的根基,成了仇人。
連氏再沒出現在李氏眼前,那一世直到死李明樓也沒有見過外祖家的人,也沒有聽過他們的消息。
不過也好,想必不會受到李氏牽連,能平安的活下去。
“姐,這個連君不是發現什麼了吧?”元吉問。
大都督過世,也許連氏動了心思,這些年他對連氏沒有關注過,如果有疏漏也不是不可能。
李明樓笑了笑搖頭:“不是,他不認得我。”
當然也為了以防萬一,在連君沒抬頭之前她避開了,她和母親也很相像的,想到這裏她拿起鏡子端詳:“元吉叔,我與連君,誰美?”
元吉啞然失笑:“當然大姐最美。”
李明樓搖頭:“不信,那些孩子見了連君都變了樣子了,他們見了我並沒有。”
元吉笑道:“大姐和連君不一樣,大姐是他們敬畏的,連君隻是客人,隻用來觀賞。”
李明樓笑了笑,她當然不是真的在意美貌,她從來不在意相貌,這個人長的和母親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外祖母那一房的子侄。
“已經讓人去打探了。”元吉明白她的心思道,又停頓一下,“大姐是想與他繼續談那個奇珍嗎?”
大姐絕對不會是為了跟他認親,大姐不會違背父親。
“是,就算他不姓連,他也動了我。”李明樓點點頭站在窗邊看著院子裏的雪。
元吉想著連君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跟項南的一樣。
“不一樣。”李明樓轉過身道,“項南的危矣是我對世家大族權貴苛刻,而連君則是我對世家大族苛刻是因為沒錢了。”
元吉恍然:“他的危是大姐沒錢,並不是對世家大族苛刻。”
“是啊。”李明樓道,“所以我想看看他有什麼好辦法。”
沒錢的確是現在最大的危急,養這麼軍民城池,除非真的有聚寶盆才能做到啊,她不是神仙,反而是個見不得日的鬼,從劍南道拿錢也是很不容易。
“好,我把他的消息打探清楚。”元吉道。
門外腳步碎響,蒙著臉的金桔探頭:“姐,夫人問,吃烤豆腐嗎?”
那位夫人從不主動要求,分明是自己饞了,元吉搖頭,大概是李明樓主動挑選禮物,讓金桔發現姐也是會做女孩子們的事,於是常常引著她玩樂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