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方先生家裏的時候,天已經快要全黑了。方先生的家位於東郊一處別墅區裏麵,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方先生的家裏沒有開燈,整個房子顯得有些昏暗,暗沉沉的,就像是一口碩大的棺材。他掏出鑰匙,打開大門。裏麵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走了進去,隨口問了一句:“您的愛人不在家?”
方先生的手不經意的停了一下,然後淡淡的回答道:“內人前年就去世了。”
我“哦”了一聲,然後便不再問什麼了。方先生走進門,打開了燈。房間裏瞬間被明亮的燈光所籠罩住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我還是被這奢華的房子嚇了一跳,裏麵就像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一樣,到處都散發著人民幣的味道。我不做聲的走了進去,繞著那寬敞的大廳走了一圈,然後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
這個大廳的布局有些古怪。
總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在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但是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協調,我卻一時間說不好,總覺得那四個角落似乎有一個什麼地方不對勁。我緩緩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大廳的四個角落裏麵靜靜的擺放著座鍾,魚缸,衣架,還有一株碩大的玉器,看上去應該是雕刻的珊瑚。正北方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窗,外麵隱約可以看到那光線無法穿透的黑夜。落地窗的下麵是一張沙發,上麵鋪著柔軟的皮革。
方先生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季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什麼不對。這間房子是誰給裝修的?”
方先生思考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道:“當初這房子是內人找的裝修公司,至於格局的設計也是她一手打理的,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我看了一眼那昏暗的二樓,問道:“您的兒子現在在二層嗎?”
“是啊。”方先生搓著手回答道,他的神情有一絲緊張:“亮亮確實在上麵,他今天又發燒了,一天沒有上學,我就把他鎖在了屋子裏麵。要不......您現在上去看看?”
把兒子鎖在屋子裏麵?我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看了方先生一眼。就算是沒有生病,把人鎖在屋子裏麵也不是一件提倡的事情。看來那個亮亮的生活雖然富足,但是估計也是不快樂的。
我跟著方先生走上二層,二層沒有開燈,十分的暗。一樓的燈光隱隱約約的透過樓梯間的縫隙映照到二層上來,在昏暗的牆壁上投下一條條突兀的亮斑,就像是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在猙獰的對著我們微笑著。我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到一絲莫名其妙的冷,從背後竄了起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