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事件四 癔症(1)(1 / 1)

[一次並不愉快的旅行哼!]

這天,我接到了這樣一單生意,是白鵬這個禍害給我拉來的。

白鵬不是本地人,他的老家在鄰省的一個叫做夔縣的地方。剛開始一聽到這個名字我滿腦袋全是標點符號,因為我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白鵬和我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給我拉來了一單生意。

“什麼生意?”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意識到我在這邊就算把眼珠子翻出來電話裏的白鵬也看不到。

“是這樣的,”白鵬的聲音賊兮兮地從電話裏麵鑽出來,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到他一臉鳥語花香的笑容,“我老家那邊有一個親戚,蠻有錢的。前一陣子兒子和兒媳帶著小孫子回去探親。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孫子好像出事兒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隻聽說好像是出去玩兒,然後回來之後就誰也不認識了,每天就呆坐在那裏,像木頭人一樣。大人都說,他是撞鬼了。我想著你不是這方麵的專家麼,就幫你攔下了這個生意。”

我長歎一口氣,腦內不禁浮現出白鵬扯著腮幫子對那些滿臉木訥的淳樸老人說的口沫橫飛的場麵。

“什麼時候?”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越快越好。”白鵬誠懇地說道,“聽說那個小孫子很不好,家裏人都很著急。”

“好吧,”我無奈地說道,“那我明天就去吧,你把路線發給我。”

“就知道你最可靠了。”白鵬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屁,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在一旁整理客廳的易年湊過來,問道:“老板,我們要出去麼?”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白鵬給我拉來一單生意,明天我們要出一趟遠門。”

“去哪啊?”易年停下手中的活,問道。

我扭過頭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低聲說道:““夔縣。”

易年“哦”了一聲,臉上卻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我看在眼裏,沒有作聲。

第二天清早,白鵬早早就到了。我看著這個背著大大的書包的胖子,不解地問道:“不是讓你把地址發給我麼?怎麼你自己來了?”

白鵬笑嘻嘻地說道:“不是怕你們迷路麼,所以本大人好心親自帶你們過去。”

我看著他那副趾高氣昂恨不得大吼一聲“給朕跪舔”的模樣,白了他一眼,扭頭走出了門。易年急忙跟在我身後,我注意到他有點沉默。

去夔縣沒有直達的車,我們要先坐火車到一個叫做長通的縣城,然後轉乘大巴到夔縣。白鵬已經早早地替我們買好了車票,一路上三人都顯得有些無話。我看著窗外飛快略過的景色,麵浮起了一小團烏雲。

一個小孩子究竟會撞到什麼呢?

小孩子陽氣不足,會撞到東西是很正常的。這就是人們說的小孩子的眼睛毒,可以看到好多大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從白鵬簡短的描述中,我卻讀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我隱約覺得,這個孩子撞到的應該不是鬼。

而是一些其他的東西。

火車抵達長通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我們下車之後風風火火地趕向旁邊的長途汽車站,易年說肚子疼想去廁所,而白鵬則去一旁的超市去買一些補給。所以隻有我一個人去售票點買票。等我跑到售票口的時候,卻發現那裏冷冷清清的,沒有排隊的旅客,隻有一個姑且能稱得上是大姐的人坐在裏麵舉著iPad看著電影。

我敲了敲窗戶,輕聲問道:“您好,去夔縣的車票三張。”

“沒有了。”大姐的態度極其惡劣,就像我欠她二百萬一樣。

“去夔縣的大巴真的沒有了嗎?”我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那個大姐從窗口探出那張滿是橫肉的臉,凶神惡煞的對我吼道:“沒有了沒有了!你自己沒長眼睛啊?沒看到上麵寫著的最後一班到夔縣的大巴是下午三點五十發車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說著,從窗口伸出一根香腸一般的手指用力地點了點售票口左邊立著的那塊破破爛爛的時刻表。我湊過去一看,果然上麵寫著:“長通至夔縣,末班車:15:50。”

我剛要接著問什麼,就聽“啪”的一聲,小窗口被重重的關上了。我惡狠狠地盯著裏麵那個肥碩的身影,恨不得直接把那個女人拖出來暴打一頓。但是轉念一想,這是在外地,而且非常時期,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落腳的地方,畢竟今天是七月十五,而且還身處這麼一個偏遠的縣城,保不齊會遇到什麼呢。

所以,我對著那緊閉的小窗口豎了一個中指,便轉身離開了。

走出陰冷潮濕的售票廳,我看著灰茫茫有些刺眼的天空,突然心生一股奇怪的感覺,我總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四下張望,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匆匆前行的旅客之外,沒有任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我不禁皺了皺眉頭,莫非盯上我的不是不幹淨的東西,而是什麼人?我急忙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包,還在。我搖了搖頭,心想現在的小偷可真是明目張膽的盯梢。於是我趕緊轉了個方向,向廣場西邊的廁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