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廁所,發現救護車還沒有來。白鵬抱著正在痛苦呻吟的易年,滿臉焦急。見到我出來了,急忙問我道:“老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易年的後爹賭博沒錢了,想讓他回去賺錢供他賭博,就一路尾隨了過來。”我淡淡地解釋道。
“我屮艸芔茻,這也太損了!”白鵬罵了一句,然後看了看幾近昏厥的易年,又問道,“那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那個陰損的後爹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毒藥。”我說道,然後示意白鵬把易年交給我。我從白鵬手裏接過易年,讓他的頭靠在我的腿上。隔著褲子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我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道,“都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不許睡過去聽到沒有,你要是敢睡過去當心我扣你一個月工資。”
易年低低地哼了一生,眉頭緊鎖,臉上的汗不住地向下流。我歎了口氣,將易年不住抽搐的頭抱得更緊了。易年在半昏迷中緊緊地攥著我的衣袖,我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汗水透過衣服的布料粘在我的皮膚上,異常的燙。我知道,大劑量的藥物對易年的身體所造成的傷害是無法預知的,現在隻能祈禱他自己能靠毅力從折磨他的幻覺中清醒過來。於是我抱他抱得更緊了。
救護車終於來了,我一邊抱怨著醫生們得辦事效率,一邊和白鵬一起把易年送上救護車。白鵬抹了一把臉,問我道:“你要跟著一起去嗎?”
我看了一眼公廁門口,搖了搖頭,說道;“你先去吧,我留在這裏善後。”
白鵬順著我的目光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昏暗的廁所門口,問道:“警察不是已經馬上就到了嗎,你還有什麼後需要善的?”
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天機不可泄露。白鵬深知我的性格,要是我不想說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於是他無奈的聳了聳肩,對我說道:“注意安全。”然後,便跟著易年進了救護車。
救護車揚長而去,我站在那裏,眯著眼睛看著遠去的救護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塵土的味道,我微微咀嚼著那渾濁的空氣,然後在那裏麵,嚐到了一絲微弱的詭異的味道。我臉頰抽動,冷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回到了那怪味兒橫行的廁所。
胖子仍舊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裏,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他變得毫無關係了。他的目光渙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某個點,嘴巴微張,嘴巴兩邊的肉鬆散地垂了下來,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更加的滑稽可笑。
我從鼻子裏麵發出響亮的“哼”的一聲,然後淡淡地說道:“你還打算在他的身體裏麵待多久呢?”
胖子沒有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的喉嚨裏麵卻發出了一陣“咯咯咯咯”的怪聲,那聲音異常詭異,就像是一隻巨大的老鼠在齧噬著一根木頭,讓人不由得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我微微一笑,對那聲音說道:“看起來,你占據這個身體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你還想一直霸占下去?”
那詭異的笑聲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壓抑的沉默。過了許久,那個聲音才再度響起,用那尖銳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存在?”
“我當然知道,”我淡淡地說,“我還知道,你現在已經榨取幹了這個人所有的靈魂,正在急於尋找下一個宿主,不是嗎?”沒等那聲音回答,我繼續說道,“原本你的下一個目標是易年,但是,你沒有料到我的出現,所以現在你已經很不知所措了,對嗎?”
那個聲音仿佛被激怒了一般,聲音一下子變得又高又尖:“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存在的?”
我笑了,慢慢地說道;“其實我和你一樣,都不屬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