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接下來就是母親背著兒子,約見兒子的戀人,用冷傲殘酷的態度強行拆散年輕戀人的橋段。
她沒有500萬,但敢打一個500萬的賭,她絕對撐不過那位母親的冷傲態度。
結束通話後,莫顏瑟瑟發抖,強作鎮定,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跟章哥和欣悅告別,出門,左拐,往第一個紅綠燈口走去。
一輛平淡無奇的黑車——至少莫顏看上去如此——輕盈停在路邊,莫顏也不知從哪兒來的自信,知道就是這輛車。
王承佑媽媽定下的約會驅動著她,讓她一邊生疑一邊上車。車上空無一人,司機也不話,載上她就往前開。莫顏試圖記下路線,然而,根本做不到。
手機還在叮當響,王承佑的信息不停飛進來。
莫顏看了看,無甚要緊事,無心回複。
車子停在一處商業中心。莫顏仔細看了看,這地方她有印象,叫日月光!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可能是熟悉的環境和熱鬧的來往人群給了她安全感。
按照王承佑媽媽留給她的地址,她找到了“頌可”。原來是一家剪頭發的店。
當莫顏一腳邁入燈光明亮、纖塵不染、黑白灰調調兒的頌可,立刻覺出它的與眾不同。三隻雙人沙發圍合的半包圍空間內,米芝伸手朝莫顏揮手:“這兒呢。”
語氣友善、親昵,像招呼老朋友。
“我想你這樣年齡的孩子應該不愛喝咖啡,不如相約做美甲吧。”米芝咬字不很清楚,反而帶出一股糯甜味兒。
莫顏客隨主便,雙眼盯著米芝,等米芝將話題引上正題。
然而米芝隻是起身,招呼莫顏跟她一起坐在美甲台前。有好一陣子,米芝像個好奇寶寶,在糾結到底選什麼顏色、畫什麼圖形,綴什麼裝飾。莫顏默默地看著,並不出謀劃策。
“呀,你的手,這裏是怎麼了?”米芝冷不丁捉住莫顏的右手,指著中指部分的突起問。
莫顏還沒有來及回答,米芝又誇張地倒吸一口氣,夾住她右手的手指問:“這裏……這裏生的嗎?”她的誇張來得相對溫婉,與她的整體形象並不違和。
是的,自己沒有一雙挺拔、完美的手。莫顏靜靜看一眼她自己的右手,不卑不亢回答:“這些都是長年累月畫畫留下的痕跡。這個突起是磨出來的繭子;因為總是重壓拇指,所以拇指被壓彎了。”
米芝露出“真遺憾”的表情,隨機伸出自己蔥白一樣的玉手,比莫顏的還要幼滑細嫩。她百無聊賴對侯在一旁的美甲師道:“你看著畫吧。”
米芝回頭問莫顏:“你也不挑,讓她們看著畫?”
莫顏回:“我不喜歡畫指甲,我就不畫了。”
米芝有些吃驚:“怎麼會有女孩子不喜歡畫指甲?”
在莫顏看來,人到中年的米芝雖然貴氣十足,卻也有些傻白甜。像是好命女孩被嬌養得太厲害,以至於雙商停留在某個未充分發育的年齡段裏。
事實上,也的確是米芝笑得多,而莫顏,一直繃著臉、嚴陣以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