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慕玥離的安排之後,眾人便開始討論開了,這果然是最好的機會,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能一舉將西夷趕到沙漠腹地去,穿越塔貢沙漠回西夷地界,隻怕西夷損失巨大。
若這次行動成功,西夷必然元氣大傷,很難恢複了。
“可是,那將軍你呢?”終於,在討論之後,眾人都看向了慕玥離,“你如何回來?”
“我沒想過回來。”慕玥離淡淡的說道,“好了,你們出去吧,這幾日注意軍中動向,小心細作。準備三日之後的進攻事宜,若是沒能成功,大軍由肖磊鳴和蔣一忠率領,我將帥印留在這裏。”
“將軍……”
“萬萬不可啊!”
“此事再從長計議,你若有事,末將等……”
“不必擔心,我已經寫信給皇上了,他不會怪罪你們的。”慕玥離淡淡說道,“嗯,把千山鏢局的那高強叫來,他們千裏迢迢趕過來,還未曾見過呢。”
高強兩日前帶著幾百人來了,說是正好在這裏護鏢,所以求見,但實際上,慕玥離猜測並不是。
十來個人都杵在原地,並沒有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隻有這樣,我才能家國兩全,你們成全我吧。”慕玥離深深的歎氣說道,然後轉身坐回了案台前,“下去吧,這一年多,辛苦你們了。”
“將軍,你、你一定要爭取回來啊。皇上,皇上他等著你回去啊!”
“我會努力的。”慕玥離輕聲說道,玉笙寒,我會很努力的回來,隻是隻怕很難。戰場上經曆生死這麼多次,慕玥離對生死危機是有預感的,這一次,直覺告訴她,是回不來了。
幾人退下了,有人去傳高強了,慕玥離則是拿起了那份有宋淩軒熟悉筆記的密函,並沒有任何標示,但他的字跡語氣,書寫的習慣,她又如何能認錯?
即便是別人來冒充,也騙不過她的眼睛。
“三日後的紅蓮崖,隻是一個陷阱,玉敬承將早一日被送往西夷地界。這是我對那格桑提議的,屆時,到紅蓮斷崖的,隻有我和那格桑而已。
而你可以在前一日,派人去劫玉敬承,為了不聲張,護送的人,隻有三百人而已。
紅蓮斷崖,你不必來了,在那裏,我將結果那格桑,以及,我自己。”
嗬,你叫我不去就不去嗎?慕玥離將那封密函揉碎了,丟到了火盆裏,看著那信紙化為灰燼。
“將軍。”外麵傳來高強的聲音,但是帶著點兒興奮,“草民高強……”
“進來。”慕玥離沉聲說道,看著高強進來了,開門見山,“高強,有任務給你,兩日後,去劫個鏢,對方三百人,押送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得手之後,將小孩送回梁國皇宮。隻準成功,不準失敗,具體位置在這地圖裏。”
高強一愣,接過地圖,正色道:“是,末將一定不辱使命。”
……
三日後,寅時三刻,紅蓮斷崖一片死寂,夏季的天,是亮得比較早的,縱然此時還沒有到卯時,但天已經微微亮了,足以讓人看清周遭的一切。
慕玥離站在斷崖邊,望著這懸崖峭壁,她今日是女兒裝,一身火紅的束胸長裙,一頭黑發隨意披散,沒有任何修飾,風起,寬大的闊修和裙擺隨風鼓動,頭發飄起,妖豔又刺眼。
這一身,倒是和周圍的火紅的高山紅蓮交相輝映。
清晨的靜謐,讓慕玥離覺得心靜,反手之間,手中是一粒黑色的藥丸,一仰頭,她便將這粒藥丸吞下去了。
一個時辰之內,她會功力倍增,經脈膨脹,整個人會像是火一樣,但一個時辰之後,若不服用特製的藥,大約會力竭而亡。
算是兩手準備,如果她能活著出去,那邊服用藥丸,若是不能,要被那格桑抓走,那麼她就這麼結束一切吧。
這偷來的幾年,已經足夠幸福了,本來,她就應該死於千鳥關下,現在她報仇了,有了自己的丈夫,孩子,親人,朋友,足夠了,死而無憾了。
“白離,梁國皇後,你到早了。”身後,響起生硬的漢語,粗獷的聲線,帶著一股殺伐之氣。
“紅蓮斷崖如此美,自然是要早到些,好好欣賞欣賞。”慕玥離淡淡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到了人高馬大的那格桑,微微一笑,“喲,一個人?”
那格桑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看上去便是孔武有力,十分壯實,不過他走路的動作卻十分輕微,慕玥離方才都沒有留意到他來了,這說明他的功夫是很強的。
“你很好看。”那格桑眯著眼看著慕玥離,“你穿鎧甲,看不出來,這樣一身……嗯,梁國的皇後,果然是有資本讓皇帝隻迷戀你一人的。”
慕玥離抿嘴不語,隻看著那格桑。
“所以,你看,我們都知道梁國皇帝是非常在意你的。”那格桑又說道,緊緊的盯著慕玥離,“但是,到底會在意到什麼程度呢?江山和美人,哪個更重要呢?”
果然是隻狡猾的狐狸,慕玥離沉下心神,才說道:“玉敬承呢?在哪兒?”
“皇後,不然我們先來談談和談條件如何?”那格桑又說道,眼睛閃動著算計的光芒,“再來談其他的。”
“我兒子都沒見到,為何要與你和談?”慕玥離反問了一句,手握著腰間的佩劍,“我赴約的條件,便是換回我兒子。”
“我們西夷部落的交易,向來十分明白,物換物,人換人。”那格桑慢慢的說道,“你要兒子,自然是要用人來換。你看,比如宋國的皇帝,就是用他自己換回了他兒子。”
“可以啊,那麼我兒子呢?”慕玥離不慍不怒,隻是問道,她早就知道玉敬承不在這裏。
“皇後你跟我走,就會見到你兒子了。”那格桑說得那是十分輕鬆的。
“交易,可不是你這麼做的。”慕玥離也眯起了眼,“那格桑,你這可就是沒有誠意了。我兒子,還有我,你是想一起帶走吧?我覺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容易。”
那格桑滿不在乎的笑了,然後說道:“皇後,白離,今日走與不走,可能由不得你。除非,你不想見你兒子了,我知道,你是一個母親,是不會舍得自己的兒子受苦的,我也是為了讓你們母子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