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朕帶去大同的六萬禦林軍亦陸陸續續趕回京城,京城可戰精銳當有十萬以上,即使建奴打破山海關兵臨京師城下,也休想滅我大明社稷。”
不知不覺,朱由檢手裏的可戰之兵亦有十萬之眾了,這十萬大軍無疑是他掌握朝政最大的底氣。
“陛下英明神武,固然無懼建奴,可建奴當真打入京畿重地,那京畿百姓可就要遭殃了。臣願向陛下立軍令狀,此去遼東,臣一定將遼東兵變撫平,並懾服遼東軍上上下下,讓遼東軍成為對陛下忠貞不二的軍隊!”張朝忠信誓旦旦的道。
朱由檢看了他一會,才搖了搖頭道:“你未免太過看遼西將門集團了,以這種心態前往遼東,朕怕你會折戟沉沙,在遼東吃一個大虧。”
“遼西將門集團?”張朝忠疑惑的道:“臣隻聽昔日遼東李氏將門起自李成梁,李成梁蓄養家丁,縱橫遼東,所向披靡,連老酋頭努爾哈赤都在李成梁門下聽用,不敢有半點違逆。
但自李成梁故去之後,李氏一門聲勢日衰,薩爾滸之戰後,遼東李氏故舊部曲已無複存,恕臣直言,陛下口中這個所謂的遼西將門集團,臣從未聽過。”
朱由檢回道:“李氏一門固然聲勢日衰,但新進崛起的遼西將門集團卻遠比李氏危害更甚。遼西將門集團以祖氏一門為首,祖氏家主祖大壽,其父祖承訓,號雙泉,是明朝萬曆年間鎮守寧遠的援剿總兵官祖仁的次子,隨李成梁東征西伐,因抵禦蒙古騎兵作戰有功,不斷得到提拔,出任遼東副總兵。
祖大壽家學淵源,於泰昌元年為官,授職靖東營遊擊,曾被經略熊廷弼上奏表彰。啟元年為廣寧巡撫王化貞部屬,任職中軍遊擊。
遼東軍相繼取得寧遠、寧錦兩場大捷後,祖大壽憑軍功升任遼東前軍總兵,掛征遼前鋒將軍印,駐守錦州。
隨著祖大壽地位的迅速上升,祖氏滿門都獲封官職。祖大壽的兄弟祖大樂、祖大成、祖大弼,子侄祖澤遠、祖澤沛、祖澤盛、祖澤法、祖澤潤、祖可法等,都是上自總兵、下至副將、參將、遊擊的各級軍官,分駐寧遠、大淩河、錦州諸城。
除此之外,祖家還積極和遼西將門集團的其他將領聯姻,編織成千絲萬縷的關係,在遼東堪稱一手遮。
如果祖家僅僅隻是在遼東關起門來當土皇帝,朕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遼西將門集團,打著遼人守遼土的名義,把那些從建奴屠刀底下逃亡而來的遼東生民,當做為自己屯田出兵的私奴。
他們畏懼建奴如虎,不敢出城與建奴野戰,但是對於那些逃亡而來的遼東生民卻從來不放在眼裏,視他們如牛羊一般,任意驅使。
這遼人守遼土本是朝廷為了鼓舞遼人,令遼人自強不息,以早日恢複遼土而推出的善政,可遼西將門集團卻倒行逆施,把朝廷的善政變為暴政。
如此一來,便把遼東生民的怨憤歸於朝廷,歸於朕,而屯田的好處歸於遼西將門集團,還得到遼東生民的擁戴。
這些年來,遼西將門集團在寧遠、錦州一線屯田牟利,朝廷根本得不到一點好處,還要每年花費五百萬兩銀餉供養遼東軍。
可遼西將門集團每年白得五百萬遼餉仍不滿足,還老是跟朝廷抱怨糧餉不足,克扣遼餉,以至於遼東軍民怨聲載道。
朕以為此次遼遠即將發生的兵變,便是遼西將門集團以鬧餉為由,向朝廷索取遼餉的一次陰謀!”
張朝忠聞言,默然了半晌,才惡狠狠的丟出了一句話:“這祖大壽滿門,及狼狽為奸的遼西將門集團,皆可殺之!”
朱由檢點點頭,可隨即又搖搖頭道:“遼西將門集團固然皆可殺之,可寧遠、錦州尚有數十萬遼東生民,如若濫殺一通以至於寧錦防線被建奴所破,那朕可就成為罪人了。
是以朕打算將遼遼東軍民和遼西將門集團分開,禁止遼西將門再控製遼東軍民,替他們屯田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