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覺得張朝忠有些眼熟,自然是因為兩人之前見過。
張朝忠感激涕零的道:“陛下,考試當,微臣因為徹夜苦讀而誤了考試時辰,苦苦哀求錦衣校尉卻不得入,恰在這時陛下格外加恩於臣,遣盧公公令錦衣校尉放行,微臣這才得以進入考場考試。
若無陛下,微臣連考場都不得入,又豈能成為今宮廷宴的座上賓?!這一切,皆因陛下所賜,陛下皇恩浩蕩,臣粉身碎骨也難報陛下恩德之萬一。”
朱由檢沒想到,內廷考試那自己遇到的考試遲到之人,竟是眼前的這位張朝忠。
他擺擺手,笑道:“朕那令錦衣衛放行,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意卻為朕招來一位大才。”
張朝忠發自肺腑的道:“於陛下而言,放微臣入考隻是舉手之勞;可於微臣而言,卻無啻於再造之恩,臣唯有眇眇之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由檢笑道:“無需死而後已那麼嚴重,隻要你好好為朕辦差就足矣。”
張朝忠再拜:“臣,敢不從命!”
朱由檢點點頭,終於把話引向正題:“朕之所以單獨留你下來,是因為眼下就有一件事著你去辦,不知你可有這個膽量?”
張朝忠還有什麼猶豫的?當即道:“請陛下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微臣亦在所不辭。”
朱由檢笑道:“哪有上刀山下火海這麼誇張,你的卷子朕看過了,確實如你所言,當今大明財政空虛,唯有開放海貿才能緩解大明的財政危機。
但開放海貿首先得解決盤踞在南海以十八芝為首的大海盜,這夥海盜擁有大量洋船洋槍洋炮,我大明雖然屢屢圍剿,卻苦於水師不利,屢次為十八芝所敗。
水戰不利,那隻能招撫了,是以朕留你單獨對奏,便是想派你南下福建,前往鄭芝龍的大本營東番島【台灣島】,招降十八芝。”
“陛下厚恩,微臣龍潭虎穴亦可闖,區區東番島又算得了什麼?”張朝忠大義凜然的道。
朱由檢接著又道:“朕這次派你南下招安鄭芝龍,除了對十八芝分官許願外,還要看看十八芝有沒有水軍人才可以為朝廷所用,以便將來朝廷建立一支可以戰勝十八芝,乃至佛郎機的海軍。”
張朝忠道:“微臣記下了,必不負陛下所托,尋來厲害的水軍人才。”
朱由檢勉勵的對張朝忠點了點頭,接著又吩咐盧九德取來一隻盒子,道:“招降十八芝僅僅是封官許願還不夠,至於金銀賞賜又苦於財政困難無法做到。
你招降鄭芝龍時,如果鄭芝龍有猶豫之色,便把盒內的聖旨給他,就如果他能把東番島北港獻給朝廷,朕就封他為男爵;如果他能從荷蘭人手裏把東番島完完整整奪過來,朕就冊封他為子爵。
朕知道,我大明一朝並無子爵、男爵之爵位,但公、侯、伯爵位太過隆重,鄭芝龍目下並無資格受封此等高爵,是以朕便以此為契機,重啟公侯伯子男五等爵製度。
你可以告訴鄭芝龍,男爵、子爵並非終點,朕對他非常看重,隻要立下大功,即使是公、侯、伯爵,朕亦不吝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