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許心素無比糾結的樣子,張朝忠便知道許心素肯定是舍不得家裏的瓶瓶罐罐。
也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徹底拉攏住許心素,看來還得下點猛料。
張朝忠道:“許把總怕是舍不得廈門的偌大基業吧,可一山不容二虎,倘若許把總敗在鄭一官之手,再大的基業也隻會成為別人的盤中餐。況且,許把總把基業從廈門轉移到津,焉知不是一件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大好事。”
許心素驚疑不定問道:“此話怎講?”
張朝忠低聲道:“實不相瞞,陛下有意擴大海貿,除了已經開海的月港之外,還將開放全國最優的五大港口,建立市舶司,解禁東西二洋的海外貿易。
這五大港口從南到北分別是廣州港,泉州港,鬆江府的上海港,山東半島的青島口,以及離京城最近的津港。”
許心素這下可淡定不能了,倘若朝廷放開五大港口的海禁,那他還想繼續壟斷與荷蘭的生絲貿易可就泡湯了,而且泉州也在朝廷開海之列,鄭芝龍一旦投靠朝廷,實力必定大漲,自己和鄭芝龍的實力差距便拉得更大了。
而北洋水師的總部津,卻有望成為開海的五大港口之一,且離京師極近,自己的船隊大可以通過海運為京師輸送物資,想必也是一樁獲利極大的買賣。
倘若在津打開局麵,自己還能賣個人情給鄭芝龍,無需在福建和鄭芝龍爭個你死我活,這豈不正應了樹挪死人挪活的老話嗎!
思來想去,許心素北上津投靠朝廷的想法漸漸占了上風,不過這等大事當然不是自己個兒一拍腦門便能草率下決定的,跟張朝忠道別之後,許心素便急急忙忙趕往漳州,與宗族長老及賬下幕僚商議北遷之事。
……
且不張朝忠的南下之旅,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京城。
十月二十六日,朱由檢於早朝之上當廷宣旨,任命孫承宗為武英殿大學士,軍機處軍機大臣,加太子太師;任命郭允厚為文淵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加太子太傅;任命錢謙益為東閣大學士,加太子太保。
任命王在晉為兵部尚書,軍機處軍機中丞;任命韓爌為南京吏部尚書;任命劉宗周為禮部左侍郎;任命範景文為兵部右侍郎……
隨著這道聖旨頒發下去,滿朝文武自然是有人欣喜有人憂,孫承宗、郭允厚、錢謙益三位成功入閣的大臣自然是欣喜萬分,王在晉從南京吏部尚書遷任為中央兵部尚書亦喜不自勝。
反觀那些錯過入閣機會的大臣們則滿懷不甘和沮喪,尤其是已經擔任六部尚書並入選了內閣候補名單的大臣們,他們離入閣僅有一步之遙,卻始終邁不過去,心中遺憾委實不足為人道也。
要知道,此次朝廷大封利是,一次性增補三位內閣輔臣,簡直就是千載難逢萬年也沒有的大好時機,錯過今次,對於一些年紀較大的大臣來,許是今生入閣無望了,這不能不是人生之一大憾事。
孫承宗、郭允厚、錢謙益三位新紮閣臣才剛下朝,消息靈通的官員們便絡繹不絕地往他們家趕,很快三位閣老家宅便門庭若市,前來恭賀升遷之喜的官員從大門口一直排到街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