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化淳被熱茶燙成豬頭卻仍然動也不敢動,朱由檢語氣溫和了一些,道:“大伴與東林黨人過於靠近了。
朕承認,東林黨人也有真君子、偉丈夫,但東林黨人也並非全是真君子、偉丈夫,你以偏概全,心中自我美化東林黨當然是不對的。
這些年來,為何大明財政危機越發嚴重?實際上這跟地方上以東林黨為首的士紳階層分不開的。
如果東林黨人當真是為國為民大公無私的真君子,那麼他們就不應該屢屢發起抗稅行動,讓國家財政陷入危機之中。
罷了,跟你說這些隻是對牛彈琴。
朕以為隻有調查才有發言權,你臉上的傷治好之後,就和許顯純一起複審趙喬偉案吧,不要帶著主觀情緒去審案,爾身為都知監首腦,必須牢記,時時刻刻都必須保持客觀。”
曹化淳叩首應道:“臣,遵旨。”
“陛下,太醫來了。”盧九德這時帶著太醫趕到乾清宮。
朱由檢手指著曹化淳,對太醫道:“給曹伴伴看看燙傷。”
太醫忙道:“是,陛下。”
……
吳應元匆忙地領命而去。
崇禎皇帝實在太可怕了,吳應元當真被崇禎皇帝剛才的雷霆震怒給嚇壞了,在為曹化淳做事時,他本以為曹化淳乃下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最熱門人選,又是皇帝還在信王府潛邸出身的大伴,皇帝對曹化淳必然是另眼相待的。
他的猜測沒有錯,崇禎皇帝確實對曹化淳另眼相待,可這個“另眼”卻是相對於王承恩、盧九德這些寵臣而言。
相比王承恩、盧九德所受到的寵信,曹化淳和皇帝沒有一絲半點的溫情,反倒如最古板的上下級一般,充滿著冷漠。
今天他更是親眼目睹崇禎皇帝暴戾的一麵,竟然在盛怒之下,不假思索便將一杯盛滿熱茶的茶杯砸向曹化淳。
在崇禎皇帝出手的瞬間,旁觀者清的吳應元分明從崇禎皇帝的眼中,看到一絲恨意。
崇禎皇帝怎麼會對曹化淳產生恨意呢?這令吳應元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吳應元也並未鑽牛角尖一心鑽研這個問題,反正他知道,崇禎皇帝對曹化淳並無信任這便對了。
如此,吳應元隻能選擇和曹化淳割裂,拋開一切關係,徹底投向他的頂頭上司東廠提督王承恩。
回到東廠後吳應元立即點齊人馬,按照錦衣衛提供的張慧敏居住地址直撲過去。
張慧敏在信王府教書的時候,自然是住在信王府的,但信王登基他就失業了,京城居大不易,張慧敏隻能住在客棧裏。
但最近一個月裏,張慧敏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大筆錢銀,居然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買了一所兩進的大宅,還在人市買來十多個仆役、婢女服侍。
不過當吳應元率領東廠番子撞開張慧敏家大門,卻發現張家大宅隻剩下張慧敏一人,家眷仆役婢女全都不見了蹤影。
見東廠番子闖入大門,坐於張家大宅正堂主位的張慧敏卻全無驚慌之色,好似早就料到東廠番子會找上門來似的。
吳應元不管其他,反正隻要抓到張慧敏這個正主就算完成任務了,吳應元看了張慧敏一眼,確認張慧敏便是此人,當即說道:“張慧敏,你的事發了,跟咱家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