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暫告段落(1 / 2)

文武百官走出朝堂,此時淒風冷雨已經停歇,閹黨們腳步生風,走在前麵;東林黨人似是心有不甘,磨磨蹭蹭走在後麵。

錢謙益身為閣部重臣,本該和黃立極、施鳳來為伍的,但他又是目前朝堂上職位品級最高的東林黨人,應該與東林黨人同行才對。

錢謙益本來就有選擇困難症,為人黏黏糊糊,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和誰一起走了。

“錢閣老,您是本黨魁首,士林領袖,應該主持大局,振臂高呼,帶領本黨士人掃除閹黨,為國除賊才是啊!”王守履叫住錢謙益,頗有些不客氣的道。

“這……這……”被王守履一通搶白,錢謙益倒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了,哆嗦半晌,最後隻喃喃的道:“陛下對黨爭深惡痛絕,你何不以大局為重,暫息爭鋒之心呢?”

王守履故作無奈的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黨爭向來是隻有一方消亡才能劃上休止符,又豈是我等想停就停的?”

錢謙益沒什麼擔當,根本不想摻和什麼黨爭之事,回身道:“王大人,本官向來隻喜詩詞歌賦,風花雪月,對於黨爭無甚興趣,你不要找本官說這些。”

說罷,錢謙益如避瘟神一般,趕忙加快腳步,遠離王守履。

王守履氣得直跳腳,叫罵道:“我等所托非人,怎麼選了這個東西充任黨魁?”

……

“崇禎運氣不錯,本已板上釘釘的鐵案,竟也能出現反轉。”

張溥密會韓爌,兩人在一座酒樓的包廂裏喝著小酒。

韓爌問道:“仵作秦明及其弟子劉仨處理幹淨了吧?”

張溥喝了口酒,點點頭道:“當然,朝會還沒散我就叫人處理幹淨了,宮裏有我們的人傳遞消息。”

韓爌聞言放鬆了下來,倒了杯黃酒慢慢喝著,悠悠的道:“手尾處理幹淨就好,此案乾度大可不必沮喪,此次雖然叫許顯純逃出生天,崇禎貌似分毫無損。

然則此次朝會,已經使得崇禎君臣離心,本黨士人已經拋棄了對崇禎不切實際的幻想,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我們。”

張溥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酒,聽著遠處酒樓外麵傳來動聽的琵琶,自信的道:“我從未沮喪過,如今崇禎麵臨各種內憂外患,我不相信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還能有什麼厲害手腕來扭轉局麵。

而且從禦馬監傳來消息,貌似崇禎整編完四衛營後,還想對京營動手,嗬嗬,此舉分明就是自尋死路。

京營勳戚無數,崇禎膽敢動他們的利益必定生亂,隻要京城出現什麼騷動,我們就能發動輿論,請福王入京主持大局,屆時福王迅速平定京營之亂,福王世子登基即位也就順理成章了。”

韓爌卻道:“如果福王順利入京,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福王今年也才剛四十出頭而已,正當壯年,會不會按捺不住野心,自己登基為帝呢?”

張溥聞言一怔,顯然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一旦深思後,不禁有些懵。

須知道,天子這個九五之尊的位子是從來不講什麼親情人倫的,古往今來,多少父子兄弟為了這個位子反目成仇,互相殘殺,福王父子難道還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