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忍不住笑,這一笑禁不住眼淚都流了下來,他慌亂的想去擦幹淨卻被韓紹輝伸過來的手輕輕擦掉,這下他哭得倒是更厲害了。
“讓我們低頭禱告……”
“等等!”刺耳的女聲打斷了牧師的話。眾人回頭,便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持槍站在了門口,大聲的吼叫著:“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們有什麼資格在一起,你們有什麼資格!”
蘇錦覺得女人的臉很熟悉,好似在哪裏看到過,他回憶了下才想起來,在機場的廁所,被他撞見的那個跟男人正在辦事的女人貌似就是她。可他又覺得他們不隻是在那裏見過,還在其他地方也見過。
在哪裏?一個人影在蘇錦的腦中閃過,他沒絲毫猶豫的驚呼出聲:“唐蕊!”
他的話音剛落,韓紹輝下意識的就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後,而韓非已經警惕的將甜甜護到了自己身側。
如今的唐蕊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她白皙的皮膚被曬得黝黑,深藍色的工作服上滿是泥土,隻是一年不到的時間她就老了好像有二十多歲,一張臉幾乎都要看不出原本的美麗,蒼老在她的臉上盡顯。
“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在想我怎麼還沒死?哈哈哈……我命大,還死不了!老天知道我過得苦,所以給了我報仇的機會,讓我再遇到了你們,你們說,這是不是天意?”唐蕊大笑,拉開了獵槍的保險栓,對準了蘇錦,一步步的朝前走,“蘇錦,你憑什麼能跟他結婚,憑什麼!你是個男的,你哪裏比得上我!”
憑什麼她就不能,她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去布置第二次婚禮,她想要的隻是這個男人,卻在婚禮開始的時候一敗塗地,她丟了錢,丟了權,丟了人,什麼都丟了甚至還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她現在活得沒任何的尊嚴,簡直是生不如死。她不甘心,她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沒人知道她的屈辱,可這個罪魁禍首卻還敢在這裏堂而皇之的結婚,兩個男的,惡心!
“唐蕊,你居然躲在這裏。”韓紹輝很鎮定,他的胳膊擋住要上前的蘇錦。
“我是躲在這裏,你們找不到我,但是我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我沒有錢沒有地方住,你們所有人都欺負我……他們……他們沒收了我的護照,扣留了我,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唐蕊突然很激動,拿著槍的手劇烈的發抖,她想笑又笑不出來,想哭又沒有眼淚,她充滿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韓紹輝,“你知不知道我睡了多少人才可以活到現在,好多……他們一個個都喜歡我的身體,都想睡我,我每天都跟不同的男人睡,滿足他們的需求來獲得食物,他們咬我……我打過很多胎……他們不管我病不病……他們都不是人……不是人……但是為什麼就是你不想?我長得不美嗎?我不會取悅你嗎?”
“因為你不配。”韓非插嘴。
“你閉嘴!”唐蕊的槍口調轉,大聲的吼叫,看到韓非身後瑟縮的小人,她放緩了聲音笑著哄道:“甜甜,我是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乖,到媽媽這裏來,他們都是壞人,媽媽帶你離開好不好?”
甜甜往韓非的身後縮了縮,使勁的搖頭,這樣的母親讓她感到恐懼。
“怎麼,連你都嫌棄我了?我生了你,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唐蕊的眼睛瞬間紅了,瘋狂的大聲吼叫,“你們都嫌棄我,你們憑什麼嫌棄我!我要殺了你們,全部都殺光!”
她說完舉起槍朝韓紹輝射擊。
“小心!”
嘭的一聲伴隨著女人的尖叫。
蘇錦嚇得神經都抖了抖,發現自己在韓紹輝的懷抱裏,忙掙脫開去看他的身上有沒有受傷,本來他想護著他,可動作沒韓紹輝快,反而被他完全護住。
“別擔心,我沒受傷。”韓紹輝安慰。
“那那一槍打得是誰?”蘇錦疑惑,低頭看,看到了捂著被打殘了的手亂叫的唐蕊,一個男人不知道從那裏冒了出來,踩著她的背將她壓得趴在了地上,一地的血。
“把她帶回去。”關九命令,男人應聲,將女人抗在了肩上。
唐蕊揮舞著手大叫,看向韓紹輝哀求:“不要帶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裏,放開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韓紹輝,你救救我,我不殺你們了,我什麼都不幹了,你讓他們放開我,求求你……救命……蘇錦,你救救我……救救我……蘇錦……”
韓紹輝轉身擋住了蘇錦的視線,這樣血腥的一幕他不想讓他看到,怕他做惡夢,也怕他會一時心軟的放她一條生路。
蘇錦抬手緊緊的抱住他,不去理會唐蕊的哭叫,他不會心軟也不會放過這個連自己女兒都想殺的人。
韓非看了關九一眼,捂著甜甜耳朵跟眼睛的手仍舊沒有鬆開,就算是不喜歡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哪個子女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麵前被人殺死,何況還隻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