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木哼著前些日子從青蠻口中聽來的無名小曲兒,興致高昂,滿臉雀躍,未有正事之時,南枝木褪下一身玄色的赤煉衣衫,著上一襲粉色霓裳,靈動的雙眼波光流轉,嬉笑著打量著滿是無奈與一臉冷漠的青蠻二人。
“你們這兩個小師弟,怎麼的?見著本師姐不高興啊?都擺出這副臭臉,給誰看呀?”
“呀!”
毫無防備,依舊蹲著身子的青蠻一把被氣勢洶洶的南枝木擰住耳朵,略微吃疼,輕呼出聲,“我的師姐呀,你輕點行嗎?”
淩雲煞見著此幕,眼眉一跳,不自禁的往後倒退數步,一臉警惕。
“躲呀,躲呀,你這蠻牛兒一見著本師姐便躲。本師姐是妖怪麼?”
青蠻半彎著身,滿臉堆笑,呐呐道:“師弟並非存心避著師姐,實乃有事在身,唉喲,輕點兒...師姐,我再也不敢了。”
隨著南枝木用力一扭,青蠻疼的呲牙裂嘴,“哼哼,這下總算口出實言了罷,看你日後還敢不敢處處避著本師姐。”
南枝木這才意猶未盡的收回擰住青蠻耳朵的芊芊玉手,瞧了瞧青蠻那被擰得略現紅痕的耳朵,一絲歉然悄然從眼中劃過,隨即瞥瞥嘴,一手指向越躲越遠的淩雲煞。
淩雲煞見南枝木一手指向自己,頓時神色大變,還未等南枝木出聲,當下便一反常態,呼道“師姐,冤枉啊,我也是受木頭師兄,不,青蠻師兄威逼而來,本是日日念著師姐,又怎敢存心躲避。”
一語言出,青蠻頓時傻眼兒,目瞪口呆,想不到這人轉瞬間便會有這般駭然的變化。
南枝木亦是一愣,想不到平日裏看似這般冷漠的淩師弟竟有如此一麵,頓時喜笑顏開,看來自己這師姐,在這眾師弟的眼中還是威信十足的,清了清嗓子,道:“既是如此,本師姐今日便不再追究,你們二人速速與我回去,今日爺爺將會傳授你們本門劍法。”
淩雲煞一聽此言,暗自鬆了一口氣,知道算是躲過一劫,恢複了以往冷漠的神態,輕聲道:“是。”
青蠻亦如常態,拾掇好挖取出的靈覺草與橘梗花,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些許塵土,笑意盈盈的隨著南枝木一同返回山門。
天劍宗乃是劍修之門,以劍悟道,而湊巧的是赤練門亦是同屬劍修一門,曾今夜幕之時,常常見得姐姐在庭院中舞動弱水,隻是不知,這赤練門的劍式比之天劍宗又是如何,從未修行過一招半式空有一身修為的青蠻略微期待。
修武院落之中,青蠻等四名弟子一字排開,南枝木滿臉笑意的站在遠處觀望,南問天一身素袍神色肅穆,掃視了一番皆是凝神屏氣的弟子,微微點點頭,道:“兵者,劍也,劍乃萬兵之祖,你等修為淺薄,尚不足以駕馭劍塚神兵,今日先以鐵劍修行,待他日修為穩固,再行進入劍塚尋找本命之劍。”
“謹尊師命!”
青蠻四人同聲答道,然僅僅是一柄鐵劍,青蠻便已心滿意足,今日,自己終是能夠成為持劍之人。
劍體青銀,皆是約莫三尺來長,快及兩寸的劍身倒也不算單薄,劍無銘文,桃木所製的劍柄拿捏在手中亦是滲出絲絲冰涼。
滿心歡愉的青蠻持著手中鐵劍,隨意揮動兩下,頗覺順手,笑逐顏開,一旁的南枝木瞧見青蠻這般模樣,不由調笑道:“你這蠻牛兒,莫不是從未持過劍器,區區一柄鐵劍便將讓你喜如這般。”
青蠻訕笑著望四處看看,除卻自己,其餘三位師弟仍是正襟持劍而立,絲毫未露出竊喜之意,擾頭道:“師姐怎的知曉,青蠻今日確是第一次持劍。”
“好了,既皆已得劍,今日老夫便傳授你等,我赤練門的劍式,天下劍式,皆由劈、砍、崩、格、洗、截、刺、攪、壓、掛、雲、此等基礎演化而來,欲行其式,先強其根,這看似簡單的根基尤為重要。”
南問天緩緩說道,頓了頓,見四名弟子皆是一副凝神深思的模樣,輕輕點點頭,接著道:“我赤練門的劍式或許不如別門他派那般行雲流水,如鶴舞空,但強在至簡,至實,你等雖未習過劍術,但想必對這些劍基亦有了解吧。”
天下修門鼎力,修行之士有如過江之鯉,其中劍修者人數最為眾多,即便在俗世間除卻家徒四壁,著實不及溫飽之人,隻要家中銀兩略有盈餘都會購置幾柄劍器,以備不時之需。
桌,鄧二人,雖生於貧農之家,可幼時鄉裏亦有不少青壯時常舞刀弄劍,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麼,這劈、砍、挑、刺,便是看也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