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落霞峰的三大長老之一,上官千湄的存在,她比旁人更能體會到其中的壓迫感,一個修行年月不足百載的女子,卻是已然將她們這些個修行數百年月的宗門宿老甩在了身後,幾乎一躍成為與宗門三大劍仙平起平坐的超然人物。
諸葛叢雲緩緩收回目光,深深看了眼台上的青蠻,道:“《太上忘情訣》亦並非能真正讓一個人忘情絕愛啊。”
“我看不然,昔年我也曾數次就青蠻試探過她,亦未發現任何不妥。”
雲琴仙尊顰眉道:“聽掌門師兄言起,她之所以還對青蠻心懷它念,是因一次特殊試煉之故。”
“試煉?”
諸葛叢雲疑惑一聲,兀自道:“這我倒是從未聽聞過。”
“我亦是偶然聽得,知之不詳!”
雲琴仙尊輕言一聲,便也不再言語。
澹台青鯉三人未在此時動手,青蠻略存一絲感激,亦是知曉,今日無論勝敗,亦定要有個結果,在與小丫頭言語片刻之後,便想讓她下台待著,以免被波及,雖然方才她展現出與之全不相匹的實力,但青蠻亦是瞧出,這多半與她手中之物有關,與她自身實力,卻是沒有直接關係。
隻是這小丫頭卻也難纏,言說著終是將青蠻尋到,以免他再次避而不見,非要他此刻教她修習那能綻出水墨曇花的劍法不可,一邊說著,一邊還將手中鋤頭扔在地上,搓了搓手掌,從懷中掏出兩個圓鼓鼓的物事兒,自不必說,便是她每日為青蠻送來的“野果”!
她不由分說將果子塞入青蠻手中,嬌憨道:“呐,果子可給你了,你還不教導丫頭?”
“你叫什麼?”
青蠻忍俊不禁。
“丫頭,就是丫頭啊!”
女孩兒嬌聲道。
青蠻搖搖頭,複而將果子放回她手中,“你先替我拿著,待會我再尋你。我知道你是小丫頭,你要尋我習劍,難道連名字都不願告之與我?”
女孩兒怔了半響,嘟著嘴道:“名字便是丫頭,爹爹也一直這樣喚我。”
青蠻啞然。
“小姑娘,此地乃是公審之地,無論你有何要事,還請你先下台去。”
穆子寒耐著心性,讓她與青蠻言說好一會兒,見得始終沒有停歇之意,方才忍不住輕聲道,本以為這麼個年幼的小丫頭,被他這麼一說,定會乖巧的下台去,卻不想,這小丫頭卻古靈精怪得緊,驀地回轉身來,兩隻手拉扯開嘴角,眼眉往上一翻,吐著丁香小舌含糊道:“我偏不,你當丫頭我沒看見,你們三人欺負我家怪人一個,好不知羞!”
童言無忌,加之這小丫頭也的確模樣乖巧,被她這麼一說,三人倒是不好說什麼,澹台青鯉微微別過頭去,桑榆木本就老實憨厚,今次若非為了大仇,亦絕不會輕易與人刀兵相見,此刻更是漲紅了,支支吾吾,想要辯駁,卻又不知從何言起,再者,與這麼個年幼小娃爭相辯駁,難免覺著氣短一截。
卻是穆子寒在怔了片刻之後,回過神兒來,平淡道:“非常之事,自用非常之法,你若還不離去....!”
“丫頭若不離去,你便怎樣?”
穆子寒還未言罷,卻被她搶白道:“你便連我也要欺負?”
一張小臉兒,宛若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轉瞬便是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很是可憐的望著青蠻。
“你....!”
穆子寒一時語塞,真讓他向這麼個小女娃動手,他還真做不出,平日裏,何時不是一言九鼎,在南離修林弟子中聲望極高,哪會遇得人與他爭鋒相對。
“穆公子,青蠻既然在此,倒也不怕插翅而飛,我們便容他一時半刻,也未嚐不可。”
澹台青鯉輕言道,無計可施的穆子寒聞言後,亦隻能點頭,三人一同向後退出數丈,安靜等待。
“噯!怪人,他們為什麼欺負你一個?”
小丫頭少不諳事,隻道是尋常比鬥,見得三人走遠,踮起腳尖,在離青蠻耳畔稍近一點,好奇問道。
她一言語,青蠻心中便湧起暖意,亦是不知何故,或是因為數百晝夜來,這小丫頭從不間斷的絮絮叨叨。
青蠻抿嘴笑道:“不是欺負,我們是公平的比鬥。”
“公平比鬥?”
小丫頭仍舊有些不明白,半響,拍手叫好道:“怪人,你好厲害,他們三個都敵不過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