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木亦是不敢怠慢,她自然亦是知曉青蠻傷勢嚴重,不過她身上並無靈丹妙藥,更不通醫理,不敢隨意施法。
常無忌的到來,讓她大鬆一口氣,曾今雖對這痞氣極重的他並無好感,但亦知曉,他絕不會加害青蠻,在這兒,除了他,她任何人都信不過。
“這玉虛宮竟然留他一條命在,太糊塗了。”林奇見得被眾人圍繞的青蠻,心中暗恨,如此大好良機都不能除掉青蠻,著實不甘。
“祁前輩,我們便這麼放過他?”
他遠遠望著高台,神色陰沉向身旁同樣麵色不善的祁廉道。
祁廉當然亦是心有不甘,龍鳳台上,他被赤練門下好似死狗一般製住,顏麵盡失,青蠻不死,他難出心頭惡氣,不過,即便心中再是怨恨,此刻也隻能忍著,三重天玉虛宮如何?如此震懾諸天的名門,同樣要與天劍宗三分薄麵,饒青蠻一條性命,便憑而今四分五裂的七派盟,如何成事?
他深吸一口氣,凝沉道:“事已至此,再想妄動青蠻,定然會讓天劍宗震怒,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隻能偃旗息鼓,休養生息,待得日後再算這筆賬。”
林奇連吸幾口氣,拽緊的拳頭鬆開又拽緊,拽緊又鬆開,忽道:“祁廉前輩,此刻青蠻毫無還手之力,若我二人傾力偷襲,又幾層把握將其擊殺?”
祁廉瞳孔一縮,險些失色,沉色道:“千萬別輕舉妄動,你這是自尋死路。”
言罷,他兀自回神,氣息陰冷的在七派眾人處坐下。
林奇原地佇立良久,終究是放棄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狠狠一拂袖,回到眾人之中。
幾顆傳自天劍宗的療傷靈藥,使得青蠻體內的灼痛感,略微減輕了幾分,緩過一口氣來,正欲言謝,卻是雲青兒與雲霞仙尊禦劍而來。
常無忌不得不起身見禮。
雲霞仙尊之前便在公審台上,親眼見得青蠻與玉虛宮修士的大戰,對於他的傷勢比旁人更為了解,不過卻是沒有過多言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後在南枝木身上停留片刻,冷道:“你膽子不小。”
南枝木輕咬著唇,回道:“我為師弟而來,何錯之有?”
雲霞仙尊冷哼一聲,卻不接口,神色驀地一變,帶上三分暖意,看向神色警惕的小丫頭,輕聲道:“丫頭,告訴本尊,你師承何人?”
“什麼師承,我才沒有師傅,丫頭的師傅便是青蠻哥哥。”
小丫頭見得雲霞仙尊方才對南枝木那般冷聲嗬斥,愛屋及烏之下,對於雲霞仙尊卻是沒了什麼好感,哼聲道。
雲霞仙尊略一凝眉,便沒有繼續去問,她自然亦是瞧出這小丫頭身負天劍功法,方才有此一問,而且,她手中那柄小鋤頭的氣息,很是特別,讓她似曾相識,但那一絲氣息太過微弱,讓她也瞧不出端倪。
“無忌,青公子怎麼樣?”
雲青兒皺眉望了一眼,略顯擔心道,隻是,此刻她心中更為擔心的卻是安兒的安危,不過,在這兒開口便詢問安兒下落總是有些不妥。
常無忌還未開口,卻是雙目緊閉,夾帶幾許血痕的青蠻撐笑道:“在下無礙,多謝青兒姑娘。”
“待會兒自有宗門長老前來為青蠻診治,你可尋到安兒下落了?”
雲霞仙尊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然道。
說到此事,常無忌卻是神色一黯,雙眉深凝。
“安兒怎麼了?”
南枝木卻是知曉常無忌的孩兒名喚常平安,雲霞仙尊口中的安兒自然便是他了,見得三人皆是一臉凝重之色,當下便明白了,常平安定是出了意外。卻是青蠻對於常無忌已有一子毫不知情,聽得雲裏霧裏,直到南枝木為他言說後,他方才明了過來,卻是感慨,當年的常師兄,而今亦是為人父了。
當下,在諸多天劍執事弟子的疏通下,各派修士亦是開始漸漸退出公審台,僅餘高台上的眾人仍在,還留有幾位天劍宗長老,及門下弟子用以善後。
青蠻問起,常無忌隻能簡明扼要的將常平安發生之事告知,後者聽聞,亦是心憂,連連催促常無忌快去尋找安兒,切莫為他耽擱了此事。
“哈哈,不用找了,雲霞仙尊,你的孫兒便在本尊手中。”
忽地,虛空傳來一聲悶響,還未及離去的修士,皆是驚然,舉目望去,數道黑色身影飄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