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擊敗本尊…!本尊乃是七風堂堂主,諸天宿老,你一個毛頭小子,哪來的能耐…!”
演武台上的情形觸目驚心,二人的模樣皆有些慘不忍睹,黃震鮮血淋淋的從地上爬起,一層層的光暈從他身上蕩開。
“爹….!”
黃少梁瞳孔猛縮,歇斯底裏,哪會瞧不出父親是要準備拚死一搏,那蕩開的光暈逐漸在其頭頂上凝成一個淺淡人影,正是他的命元根本,元神所在。
這才是真正的孤注一擲,所有血脈之精一股腦毫無保留的打入幽天刃中,更是元神出鞘,手持光芒萬丈的幽天刃,麵目猙獰。
“不好…召集大家暫且退避,這黃震是想完全毀了這兒…!”
這時,身為主事者的大楚第一戰將秦風亦是瞧出端倪,有著王朝玉璽加持過後的防護陣法,仍舊不可避免的寸寸龜裂開來,可見演武台上的威壓何等驚世駭俗。這股威壓若是傾瀉而出,莫說旁觀的天下修士,便是那些有著三虛修為的仙林高手,隻怕亦難以避免的會受到傷害。
他話音剛落,長老會中便有數道身影騰出,這些人雖非受得秦風約束,但這兒終究是皇城重地,而且這之中,他們自家修門弟子亦是為數不少,一個處置不妥當,少不得會有損失,所以也就各自傳音,或是直接飛掠而出,好教自家子弟撤離。
天下修士正瞧得目不轉睛,忽地隻覺天旋地動,頃刻之間,氣浪如刀鋒般襲來,不少低階修士直接就是疼呼一聲,摔倒在地。其餘人等,手忙腳亂的躲過些許,還未回過神兒來,耳畔便是響起自家師尊的呼喝聲,連忙攙扶起在地上疼呼的門中子弟,施展出騰雲駕霧,禦物飛行之術逃離此地。
這般戰鬥再是千古難見,機會難得,卻也比不得自家性命重要,皆是沒有遲疑,破空聲,叫嚷聲,兵刃的呼嘯交鳴聲此起彼伏,場中一片雜亂。
“少主,我們還是趕快撤離吧,此地不宜久留。”
吳正風神色焦急的左顧右盼,忽的幾個藥王莊長老前來,卻是一臉急切向著他說道。藥王莊幾大長老,雖亦與青蠻相識,不想見他落個什麼不好的下場,但現在情勢危急,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幫不到什麼,而吳正風又是藥王欽點的繼承者,斷不能將其置於險境。
“幾位前輩說得不錯,吳道友,你們還是暫且避上一避,這演武陣法隨時都可能徹底破碎,到時候再想走,可就晚了。”
說話的是顧行風,他麵色還算鎮靜,隻是心中卻也擔心得緊,目光一直落在演武台上,聽他之言,其餘幾個原赤煉弟子亦是紛紛點頭附和。他們乃是同門師兄弟,說什麼,也該是堅守到最後一刻的,而且,相較於藥王莊等人,他們的實力也是要遠遠高出一籌,雖然也沒有分毫把握能在陣法破碎之後成功逃離,但至少口頭上也算一個理由。
吳正風也不是魯莽之人,他不怕死,隻是要死,至少也要有所值得,若是待會兒直接餘波震死,那才真是憋屈。所以,略一沉吟,也就沒有推卻,沉重點點頭,卻是看向南明離火道:“火兒,你先與我一道走。”
“不,師尊尚且安危不定,身為徒兒,我怎可離他而去,這次,我一定要等著師尊。”
南明離火說得決絕,硬是不肯挪動一步,他與青蠻師徒二人分隔十數載,今日剛才得見,卻又要分離,他怎會答應。
“你還在這兒胡亂言語個什麼?全都必須走….!”
卻是上官千湄忽然出聲,冰冷的聲色不容質疑,顧行風看來她一眼,思緒有些紊亂,強穩心神想要問個為什麼,她卻看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冷接著道:“以青蠻的如今的實力,他與旁人的爭鬥,又豈是你們這般修為能夠插手的?不是本尊輕看了你們,你們若是執意在此不走,非但會平白丟了性命,或許,還會使得青蠻分心顧忌你們,那時,本可勝的,也必敗了。”
她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無論是顧行風也好,王出雲也罷,還有現在一直在翠霞門中擔任長老的黃天化,這些人物,哪個現在不是各自門中出類拔萃,甚至數一數二的頭麵人物,除卻當年的赤血真人南問天,還無人這般不給顏麵的當麵訓斥過他們。
不過饒是如此,這幾人在麵對上官千湄這番話時,卻也生不出怒氣來,隻是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好似在仔細衡量。
半響,顧行風這個大師兄率先開口道:“上官仙子言之有禮,倒是我等思慮不周,險些又拖累了青蠻師弟。”說著,他輕歎一聲,再次朝演武台上望了一眼,便是向著其餘幾個師弟看了一眼,其意自不必言,其餘幾人亦都心知獨明。
大師兄都是開了口,他們也不好堅持什麼,隻能點點頭,至於南明離火,本就於上官千湄心懷敬畏,當世之間,能讓他言聽盡從的不過寥寥三人而已,其一是早已故去的老禪師,那個將他收養,撫養長大的慈祥老和尚。其二自然是青蠻這個獨一無二的師尊,其三便是他心目中的師娘弱水姨。
哪怕是教導他十載修行的鍾離枯葉,也未必能讓他這般言聽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