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劍弟子例行公事,青蠻自是沒有必要去攙和,而且他重傷在身,多有不便。隻是他雖來到天劍宗,這修養之間,究竟居於何處,尚需掌教仙尊親自定奪,若是尋常弟子,司馬雲逸這個刑堂首座倒也可以直接給他安排,偏生青蠻的身份太過特殊,而且如今的實力又到了這般駭人聽聞的地步,便是強橫如天劍宗,下仙界第一修門亦不能不重視其的影響力。
沒多久,青蠻便是直接隨司馬雲逸一道去了內殿,火兒本亦是想一道同去,不過司馬雲逸卻是不允,說是去麵見掌教仙尊,不是什麼人都能隨意進入內殿的。
火兒轉瞬便是想到那個一眼便能將自己所有秘密全部洞穿的可怕老人,心有餘悸,見得師尊亦是讓他暫且等候,便不再爭辯,應聲答應下來。
饒是青蠻曾在天劍居住十數載之久,這淩天峰內殿卻還是第一次進入,免不得左右顧盼一番,一路行來,這其中的布置倒也算讓他開了眼界,當真精妙無比,或明或暗中隱藏的各式陣法多大百處之多,一些個特別的,見識廣博如他,也盡道不出來曆。
“掌教師兄隻言見你一人,他便在這裏邊,你自己進去吧,本尊便不一道而行了。”
來到一處緊閉的白玉雕鏤門戶前,司馬雲逸便是頓了足,伸出手去,便將一股元力度入其體內,好讓他能夠在短暫之間能夠活動自如,不至於沒了他,連走路都不行。
青蠻略有感激的看了他一言,卻是沒有多言,點點頭,輕手一推,門戶便是緩緩打開,兀自步入其中,去麵見這個天下第一宗門的掌教至尊。
進入玉門的刹那,青蠻便覺眼前一片恍惚,仿佛來到了另一片天地,隻是轉瞬,卻又恢複如常,他定了定神,目光徐徐向上望去。這是一條長長的玉階,從下往上,在那十丈之外的玉台上,一個身著紫金文袍的修士盤膝而坐,頭頂登天冠,珠簾垂吊。
驀地,那閉目養神的紫金衣男子卻是睜開雙眼,一股精粹到極致的目光直接投向青蠻,下意識的,青蠻便是要運氣元力抵擋,隻是稍一動作,便是牽扯到全身,說不明的疼楚再次襲來,不由悶哼一聲。
這時,那男子卻是平和一笑,目光變得溫潤,啟口道:“你便是青蠻?”話音說不上洪亮,卻也不失中氣,不大不小,恰是能夠傳入青蠻耳中。
不消說,能讓青蠻幾乎本能的想要反手抵抗的人物,其實力定是高得駭人,加之這兒亦無他人,那麼,這個約莫中年的儒雅男子,其身份便是呼之欲出。
“晚輩青蠻,見過天劍掌教仙尊..!”
他徐徐見了一禮,雙手拱起,便又放下,能夠以此禮相見掌教仙尊的,無不是天下中名望頗高的宿老,或是天劍宗長老級人物,似尋常修士,哪怕是一般的執事長老,皆是行跪拜大禮的。
青蠻倒是未覺什麼不妥,一則,他非是正式的天劍弟子,便不受天劍門規束縛。二則,以他如今的實力,雖然同樣對這執掌天劍數百載的人物心懷敬重,但卻無形之中,總是少了一些敬畏的。
而且,他本人性子便是如此,低頭容易,屈膝難。
上邊的上官閏土卻是絲毫不以為意,隻是懷著幾分欣賞的再次將青蠻打量一番,隻手輕輕一抬,便是開口:“你身上又傷,不宜久立,坐下說話吧!”言語間,青蠻便是被一股柔和力道牽引,帶去了位於上官閏土不遠處的一處坐位上。
“嗬嗬,天劍掌教仙尊,這稱呼倒是太過生分了。”待青蠻坐下,上古閏土卻是輕然一笑,讓人如沐春風,繼而再道:“你與湄兒有些淵源,若是你不介意,便隨她一道喚我上官師叔即可!”
青蠻猛然一怔,眉宇微凝。
上官閏土見狀,不由得頷首一笑,“本尊卻是聽聞過不少你的底線,放心,這聲師叔隻是一個稱呼罷了,不入冊的。”
“如此,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上官師叔!”
半響之後,青蠻抿嘴笑道。
方才他的遲疑,的確是因為那此生不再拜人為師的誓言,但還有不少卻是在掂量這一聲上官師叔的分量,天下間,能喚上官閏土一聲師叔的人,屈指可數。若說在此之前,青蠻是個實力驚天的散修,那麼從今以後,無論這一聲師叔是否會被天劍宗入冊記載,那麼他都會被人看做半個天劍門人,一個天劍宗身份極高的嫡係人物。
青蠻答應得幹脆,不是一時腦熱,卻也仔細思量了一番,本來他對天劍宗就有一分難以割舍的情愫,若非已是拜入了雲修魔尊座下,還真有重回天劍的打算。二則,這位掌教至尊一開口便是提到了他與上官千湄的淵源,心中便已是無法拒絕。而且,無論怎麼說,這喚一聲師叔,於他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